我的进入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最多就是有人瞟了我一眼,便接着去做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这样也好,不至于太尴尬。我一边向后走,一边观察着整个会场中的人。会场很大很宽敞,前面摆满了桌椅,后面是摆满的吃席的那种圆桌。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穿着便服,只有寥寥几人,穿着道士服混在人群中,显得异常惹眼。顺带一提,我在第二排的桌子上看到了一个写着“洪加凯”的席卡,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个可能就是洪大师。合着洪大师在业内身份地位这么高吗?那他亲自给我送邀请函,那不是玉皇大帝跑到花果山给孙猴子请安么?不管不问不知道,没看到洪大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很快,我便在最后一排的一个空荡荡的角落里坐了下来,静静等待着会议的开始。会议快要开始时,我才看到洪大师跟别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坐在了会场的前面,具体哪一排我没有看清。之后便有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男的瘦瘦高高,长发束于顶,女的仙气飘飘,一尘不染。他俩拿着话筒上去后,先是说了一段开场白,然后感谢什么什么什么的,反正说了老长一串儿,听得我昏昏欲睡。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一声推门声惊醒了我。台上的两个主持人丝毫没有被影响,依然自顾自的说着台词。我想要抬头看看,是谁在这么盛大的场面上光明正大的迟到,还弄出这么大动静。但奈何会场中坐下来个子比我高的人有不少,我又不好站起来看,最后只得放弃,继续用手托着下巴打瞌睡。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一股香气忽然传入了我的鼻子中,顿时让我清醒了过来。我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背着包,齐刘海的女生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她看到我在看她,只是瞥了我一眼,并不理会我。台上的演讲还在继续,偶尔还伴随着一阵一阵的掌声,让我每次快要睡着的时候都被惊醒,着实难受得很。终于有一段儿,似乎好久没有传来掌声了,我迷迷糊糊的,终于觉得自己要睡着了,却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了阵阵鼾声。我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我旁边的那个女孩子竟然先我一步睡着了。鼾声越来越大,会场中渐渐安静了下来,台上的那一男一女也不讲话了,大家都在找声音的来源。我心中暗爽,让你比我先睡着,鼾声还这么大,这下好了吧,等着大家看笑话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中开始冒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什么一个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被人发现睡觉打呼,那不得成为所有人的笑柄。什么小姑娘一定是圈内人,这要是被发现,以后不得成了全圈人的笑话么。什么她一定是为了赶到会场,历尽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到了这儿,要是被人误会不尊重主家,以后圈子也没得混了呀。反正全是些不靠谱,不着边际的想法。鬼使神差的,我的脚就伸了出来,一脚踹翻了她的椅子,然后非常豪放的接上了她的鼾声。余光中,我瞥见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非常愤怒的盯着我,然后转变成愕然,然后躲到了桌子底下,任由我坐在那托着下巴,鼾声震天。我心说好在会场高级,下面都铺了地毯摔了不疼,要不然即使我是在帮她,也会被她扒掉一层皮不可。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坐在我前排的人推了推我的胳膊,轻声道:“醒醒,这位朋友?”我佯装大梦初醒,一脸迷茫的看着所有看向我的人,问道:“啊?我又打呼了啊,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会场中并没有爆发出什么哄堂大笑,只有一些窃窃私语声。台上的那两个青年继续刚才的讲话,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我心说好在这俩主持人没拿我打趣儿,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小腿肚一阵钻心的疼痛,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差点儿没叫出来。接着,我看到刚才那女生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扶好凳子坐了下来,一脸不怀好意的盯着我。可是就看了两眼,估计是我龇牙咧嘴的表情太过丑陋,她一下没忍住,开始捂着嘴笑。我四周张望了一下,没人注意这边,便拿起桌上的纸和笔,写了张纸条递了过去。大概意思是,我可是好心帮了你,你拿什么东西蜇我的?她接过去一看,然后飞快的在纸上写了什么,又给我递了过来。我看到一条长长的,虫子一样的画,两边画满了细长的腿。我靠,这不是蜈蚣么,那玩意儿可是剧毒!我连忙撸起裤管就去看自己的小腿,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看到我的小腿上有一道深深的指甲印,似乎再深一点儿我的皮就被刺破了。她看到我这般模样,又忍不住一顿笑。我不再理会她,继续撑着头打着瞌睡,但这一次不知道是小腿的隐隐作痛还是什么原因,我睡不着了。大抵是看我不理会她了,觉得无趣,她拿过我桌上的纸,写下了一行字,递到了我的面前。“我叫薛十四,你叫什么?”嘿,我心说好好的一个小姑娘竟然叫这个名字,这怕不是做父母的脑子抽抽了吧?但转念一想,这一行应该是有什么诨名或者什么什么名号的吧,就好像出门在外大家都叫洪大师是洪大师,而不叫他洪加凯一样。那这个十四是什么意思呢?十四岁成名?十四岁入圈?今年十四岁?不不不不不,看这样子肯定不止十四岁。我有一种预感,我得想个称呼,不能把自己的真名告诉她,否则一定会被她喊“红毛龟”。于是,我丝毫没有迟疑,拿起笔在纸上潇潇洒洒地写下了几个大字便递了过去。“江苏钟han良”。喜欢木匠家中无凳坐()木匠家中无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