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听这柔弱中带着委屈的声儿,陈容便知道,那是个扶风弱柳的款。
孙玉婷错开身,陈容终于是看清楚了那个被孙毅一意孤行娶回来的边塞女子。
此刻她正身着鹅黄裙衫,容貌清丽,肤色白得透出一股病态。
大约身体是真的比上自家从小体弱的青禾表妹还要糟糕几分。
陈容当下就起了点同情,只她如今抢了自己未婚夫婿,如何自己也不能当她无辜。
“见着县主还不见礼?等着让人教你规矩吗?”
孙玉婷才不同情她呢!
家里因为她的到来是愁云密布,据说,爹爹也因此遭了帝王的嫌弃,早朝时被当众吃了吃挂落,回家就生病了。
因而她语气不佳气势汹汹,看上去比陈容还像来寻事的。
那女子苍白的脸上显现出震惊怯懦的神情,连忙对着陈容躬身下去,抖着声道:“妾身,妾身见过县主。”
陈容虽然觉得她这自称并无哪里不对,只这“妾身”二字如今被她听来,着实刺耳闹心。
“起吧。”陈容并无故意折腾病患的想法,叫她起身后便问了她的名字。
“妾身姓张,名秀惜。”
张秀惜。
陈容在嘴里囫囵个儿地念了下这个名字,而后道:“你这名字倒是不错,张姑娘,不知你与我未婚夫婿当日是如何认识,你又与他如何相熟,只我与他是自小便有情分,原是他此次得胜归来便要履行婚约,却因你横生枝节,我着实不能忍下。”
张秀惜猛地抬起头,只稍看了陈容一眼,就垂下眼眸,抬手捏着绣帕,掩住了嘴,泫然欲泣道:“妾身并无意如此,还求县主您宽宏大量,容妾身一条活路。。。。。。”
“我不要你性命,只要你愿意离开,自会赐你钱财无数,命人将你好生送回。”陈容皱眉看着张秀惜掉泪,好似自己凶神恶煞,正要逼死她一般。
“可,可妾身早与将军在边塞拜过堂喝过合卺酒,立誓此生白首不相离,如何能为了钱财便离了自己的夫君?”张秀惜眼中含泪,定神又看了陈容一眼后,猛地跪地,连连磕头哀哭道:“还求县主饶了妾身吧!求县主饶恕。。。。。。”
陈容:“。。。。。。”
孙玉婷:“。。。。。。”
翠竹:“。。。。。。”
个什么情况?
陈容看不懂她这突来的悲痛,明明自己只是来与她商议,怎么就成了眼下这般情景。
“你这般姿态是要如何?难不成你如此这般,我便能当你不存在吗?”陈容实在是听不得她左一句妾身右一句妾身的自称,更加看不惯她这哭的仿佛要断气的样子,于是语气上也拔高了许多。
“惜惜!”
这一声熟悉的声音,带着怒意从陈容身后传来,等不及陈容去心惊,就感受到一股风力从身旁略过,不过眨眼间,身着青色右衽绸衣,鹭鸶补子官袍的孙毅就已经立在了陈容面前,一手扶起泣不成声的张秀惜,然后眼神凌厉地刺向了一脸莫名的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