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他还想说什么。清河已经跑了上来。
“阿屿,你当真也在这?可你不是不信神佛吗?怎得也会来此。”清河郡主沿着他视线处那后院一抹身影入了内,分辨不清是谁。
“你适才是在与人说话吗?”清河郡主从台阶那上来,只看到萧屿身影,他将人挡的严严实实,清河郡主自然看不见,这才问道。
“清河郡主,”他收回视线,“宁二小姐也来了。”
“辞安,我还有事,先回城了。”萧屿无心周旋请辞道。
沈轻入了后院,方丈在菩提树下摆起了棋盘。他听着脚步声接近,“心情不佳,怎能下好棋局,改日再来吧。”
沈轻脚步迈的轻,可是菩提树的枯叶还是被裙角卷起,她朝那菩提树下的老者拜了拜,方说:“方丈,这棋局千变万化,就好似人这一生,总以为抓住了,到头来终是一场空却。”
方丈将白子递到沈轻面前:“何为空,何为有,不过都是执念。”
菩提叶落在棋格上,那是老菩提在点播她,沈轻往那棋格落子。
“路非己所选,何念是与非。”
沈轻观着棋盘,她适才明明还有更好的选择,偏就一片叶子搅乱了抉择。
“落子无悔。”方丈提醒她,沈轻尝试再走回那步棋,挽回局面,不论如何,方丈都没给她这个机会。
“落子无悔。”方丈再次念着这话。
沈轻知道,可是已经晚了。
“棋局是棋局,并非人生,人这一生会面临许多种选择,选错并不可怕,施主年纪尚轻,断可试错,只要不失己心,旁的都不重要。”
“有缘既住无缘去,一任清风送白云。”
沈轻手里捏着的棋子久久才落下:“多谢方丈指点。”
“小施主聪慧过人,心如明镜,定会拨云见日的。”
方丈抬起盘坐的双膝,那身已旧的袈裟落满菩提叶,寺里钟声如深谷鸣叫,唤着失魂的来路人。
沈轻坐在那迟迟未动,那盘棋她观了半晌,若是起初她没走那一步,就不会有后面的险象环生,方丈还是手下留情了。
萧屿未曾离去,在那山下等人,太阳坠下西边时沈轻才从寺里出来。
萧屿牵着乘风的缰绳,乘风尾巴甩在马腿上赶走糟心的蚊虫。
“沈三小姐。”萧屿挑起笑来喊人。
落日打在他发上,那立挺的五官柔和了几分,沈轻像看见了那晚他出征前的模样。
“萧将军还未回城?”沈轻欠身上前问候。
“本是要走的,想着年关了,夜里山匪多,沈三小姐一人回城恐是不妥,一道走吧。”
沈轻没回绝,上了马车。
萧屿与她马车并行,窗外的人讲着话:“我从幽州回来已有时日,怎么不见沈三小姐为我祝贺?”
车里的人许久才出声:“今日在台阶上,沈轻已经贺过萧将军了。”
“不是这个。”
马蹄与车轱辘声混在一起,车里的人声音若有似无:“萧将军何意?”
“我说的是朋友间的道贺。”
朋友?
“将军抬爱了,沈轻怎堪与将军称友,将军是收复幽州城的功臣,又是陛下钦点的镇祁大将军。”
“沈轻,你这人性子是冷,心却不冷,又为何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像是,像是一只炸毛的刺猬。”萧屿掀起窗帘,朝里边望去,盯着人。
“你活得太拘谨了,处个朋友也需要看身份地位吗?可你与司马姜离却不这样。”
“我为何要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