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伸出食指在郁离额头轻轻一点,一股中正的力量顺着他的指尖倾泻而出,流入郁离体内,将他四处乱窜的能量理顺了。
做完之后,樊期还顺手拨弄了一下郁离翘起来的头发尖儿。
还是个小孩儿呢,樊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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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期没有恢复在九重天的神职,却也并未脱离九重天。上头平时给他些散差,抓抓妖怪寻寻失物之类,还有些旁人不爱掺和或是解决不了的事儿,也都丢给他。
虽然酬劳比以往在九重天当差的时候少得多,但这样反倒乐得自在,平时也不用去九重天应酬,只有领钱的时候才上去走一趟。
樊期下山抓妖的时候不会带上郁离,一是麻烦,二是确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手腕上多了根缚灵绳,樊期贪方便,行事走的都是寻常神仙不齿的歪路子。
比如他前两天就跟一鼠妖称兄道弟,准备拜把子的时候喝了两杯加料的酒,等人昏了就打包送到天牢去,全程没费一点法力。
到天牢的时候刚好鼠妖也醒了,睁开眼还没弄清楚情况,问他:“兄弟,你也中招了?”
樊期不好意思地说:“没有,那就是一点老鼠药,只对你有用的。”
在鼠妖不敢置信的眼神洗礼下,樊期拍了拍他的肩:“看你挺单纯的,蹲几年反省下吧。以后别做钻沟渠下药祸害姑娘的事儿了。”
当晚樊期打了好几个喷嚏,说不准是那鼠妖正蹲牢里骂他。
这些投机取巧的法子说出来多少带点缺德,所以樊期一般不会主动跟郁离说,免得有损他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师尊形象。
樊期不说,郁离也不会问。
这是他给自己划定好的“边界线”,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可以。
像每天追着出门的大人问“你去哪”,缠着喊“我也要去”这种事,就是那些懵懂无知的小孩才会做的事,不仅惹人烦,而且丢脸面。
郁离虽然不问,但是每天都在克制地观察着。他发现樊期喜欢在傍晚时分出门,大概是因为那个时间出门比较舒适。
观察了一段时间,郁离将樊期的作息摸得十分透彻。
于是他就专门挑樊期在的时候上交功课,让樊期检查他的学习成果。
他喜欢和樊期呆在一起,喜欢和樊期一起练功。尽管他很克制,但这种喜欢还是随着每天的相处与日俱增了。
闲暇时,樊期会教郁离一些心决法术。
最开始的时候,郁离连最基础的避尘诀都不会,并非郁离愚钝,而是他体内能量强大,细微的波动反而更加难以操纵,如同用牛刀切毫发,一不小心就伤筋动骨。
有一回郁离还不慎将自己衣服烧了,樊期很给面子地忍了一会儿,到后面实在忍不住了,装着摸脸的样子用手捂着笑。
他还开玩笑说:“再烧多两件,可就只剩小姑娘的衣裙能给你穿了。”
这话起了反效果,樊期自己的衣服都差点被他的小火苗点着了。
“好好,”樊期将他拉到自己跟前,化开他的法力,顺带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惹不起你。”
小炮仗。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郁离身上这股灵力磅礴深远,未经修炼之时就有如此庞大的爆发力,足以令人跃出天堑,倘若修炼得法,日后成就绝不在樊期之下。
樊期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他希望郁离不要步入歧途。
只是灵火深受郁离情绪波动影响,与他的喜怒哀乐息息相关,他又年纪尚轻,自己的情绪变化尚且难以遮掩,对这任性的灵火更是不得其法,束手无策。
樊期会教郁离控制自己的法力,引导他控制自己的能量,让其各得其所,化为己用。
“就像这样。”
转念间,樊期将郁离拉进了自己的识海。
每个人的识海各不相同,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识海主人的所思所想。
像郁离,他的识海里,就是一道无尽的深渊,其中是炎热的岩浆与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