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裴慎回答,沈稚便错愕开口:“夫君也有头疾?”
裴慎看了眼詹正献,视线调转回来:“只是从前思虑过多导致,无碍。”
其实裴慎的情况有些复杂,这头疾也是导致他性情大变的缘由之一。当时连宫里的御医都看不出名堂,说是在山匪手中那段时日落了心病,又找不出医治之法,后来找到詹正献,用了针灸和熏香的法子,这头疾才慢慢有所缓解,至今已有近十年了。
沈稚却不信他的解释,倘若只是寻常的头疾,又何须请动詹正献这样的神医来诊治?
一偏头,便看到沁芳在旁同她使眼色,她酝酿片刻,轻声道:“今日已晚,夫君路途奔波劳累,又有头疾在身,不若留在山庄休息一晚,请詹神医替你好生复诊一回?”
裴慎垂眸,便看到两根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捏着他的衣袖,指甲粉嫩,修剪得圆润整齐。
他喉咙微微滚动,语声却平静:“既如此,劳烦神医过后随我去一趟濯星阁。”
詹正献颔首应下。
沈稚连同身旁的沁芳和云锦都傻了眼。
濯星阁是郎君在听雪山庄的居所,寝屋与书房都在那处,郎君既答应留下,竟然还想着与夫人分居两处么?
只是两个丫鬟也不敢多劝,光是郎君站在这里,她们就已经战战兢兢了,哪敢多说什么,而沈稚方才提出让他留下,就已花光了十足的勇气,那一句“夫君何不留在洗月斋”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走之前,裴慎罕见地伸出手,指节微顿,随后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先过去,你自己好好休息。”
沈稚点点头,心里说不出的憋闷。
裴慎走后,沁芳端来鱼洗为沈稚洗漱,见屋内灯火煌煌,又是夫人一人独守空房,不由得叹口气。
“难道詹神医没有同郎君说,夫人除了这失忆之症,其实身子已无大碍了?眼下其实是可以行房的,就算不能行房,夫妻之间同床共枕亲热一些也是好的。”
沈稚也有些懊丧。
但她大概猜到一些原因。
先前夫君便说他们之间有些误会,她私下里问过霍易,霍易支支吾吾不肯说,最后只肯隐晦地告诉她,从前她对夫君确实不怎么好。
所以夫君,大概是不愿在她失忆期间趁人之危?
沈稚自认不是那等嫉恶如仇、偏听偏信之人,也不会因为一件小事狠狠怪罪过谁,平日沁芳她们有个错漏之处,她提醒两句也就罢了,见到家仆从来都是一张笑脸,底下人都说她好脾气,她又怎么会对夫君那般冷淡呢?
既然夫君说是误会,那便是本不该存在的矛盾,如今她已明白夫君是什么样的人,也知夫君待她无微不至地好,她想若是自己未曾失忆,多半也不会同他拧巴了。
沁芳出了个主意:“奴婢瞧郎君晚膳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