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她和野男人苟且,也是我指使的不成?”大奶奶楚惠啧声道。
“我说了,容姐姐并非与人苟且!”萧莺站了起来,大声道。
话音落下,却见楚惠并未驳她,反而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看着她,萧莺顿感不妙。
果然,下一瞬一个衣着褐绿织金素云纱的中年妇人在几个婆子的簇拥下出现在楠木厅前,萧莺脸色微白,嗫嚅出声,“母亲……”
大太太神色阴沉,眸光冷厉,颇具大家主母威严。
屋里的萧贞萧怜连着几个丫鬟,连忙都紧张地站了起来,人人大气都不敢出。
大奶奶楚惠表面上对大太太恭恭敬敬,实则看着屋里众人一脸的幸灾乐祸。
沈兰身为被殃及的池鱼,默默站在一边,她一个外来的先生,这个时候自没有她多话的份儿。
大太太冷冷扫了萧莺一眼,目光落到沈兰身上,道:“这位就是新来的沈姑娘?”
她的语气并未因为沈兰是与此事无关的外人而有所缓和,但沈兰也不敢怪她迁怒,上前行了一礼,“衡州书院前院判沈立山之女沈兰,见过大太太。”
“起来吧。”大太太冷淡地道了句,她身旁的一个老妈妈把沈兰扶了起来,大太太走到厅内中央的主桌,那里放着沈兰准备好的女四书,她拿起一本《女诫》翻开来看,随意的举止却极有压迫感。少顷,她道:“犬女自小疏于管教,不闻妇礼,若如此适人,恐怕失容他门,有辱宗族。听老太太说,沈姑娘是名门之后,诗书礼仪皆十分出色,日后犬女能跟着沈姑娘学得《女诫》的一二成精髓,也是她们的造化了。”①
“大太太谬赞了,沈兰自当竭尽全力。”沈兰不卑不亢地道。
“今日她们出言不逊,实在有失侯门女儿风范,就罚她们抄写《女诫》三遍,抄不完不许用膳,至于沈姑娘,就在一旁教导教导她们《女诫》的大意。”大太太说着,眸光又看了眼大奶奶楚惠,道:“惠儿,大爷昨日回来了?”
“回姑母,惠儿不知。”楚惠懒懒地道,沈兰从她身上莫名感觉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他是你的夫君,你连他的下落也不知?”大太太斥道。
楚惠讽笑,“他如今一门心思在那个贱蹄子身上,又哪里想过有我?”
“够了,你也是大家女儿,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倒宁愿自己是那小门小户出身,可以使尽了狐媚子手段留住男人,如今摆着这大家女儿的姿态有什么用,夫君看一眼便觉得厌烦。”楚惠哼了声,甩着帕子一扭小腰便走了,丝毫不给大太太脸面。
大太太的脸色好像吃了只苍蝇一般难看,周围的气氛也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良久,她才回头让沈兰带着三位姑娘好好抄《女诫》,带着几个婆子走了。
沈兰感觉到侯府的关系有些怪异,大太太与大奶奶也并不像一般的婆媳,但她也不能多问。
《女诫》字数虽不多,但抄起来颇为费力,三位姑娘呜呼哀哉地抄完三遍,已是晚间了。
侯府只有早午二膳,过午不食,晚间大厨房里只有几碟糕点果子,以备主子们嘴馋,沈莺让丫鬟青红把大厨房里能吃的都拿了来,两碟糯米糍粑,一碟山药红豆糕,一碟蛋黄酥,一碟荷叶饼,三位姑娘和随身的丫鬟吃得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