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好吃吗?”她学着言文作的样子提出设问,假如他不愿意说出心事重重的真正原因,他还有个台阶可以下。言文作看着前方,语气低沉,“亟书,你知道吗,我们上次在文馆,那是我爸和我吃的:隔壁到底有什么?回到家以后,言文作干的地想,于是她开了口,半提醒半暗示。“言先生的东西要搬过来吗?”“嗯?”见暗示不成,林亟书直接明示,“要把隔壁的东西搬过来吗?”“可以啊,这两天就搬。”言文作的语气很轻松,可林亟书还是看出了他神态的迟钝,很明显,他正在回避这个话题。“要我帮忙吗?最近书店不忙,我可以替你看着搬家队。”“没事的,不用了,叫助理来就行,这都是小事。”听到言文作在一句话中进行了四次推脱,林亟书也不再说了,只是她也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婚姻是悬疑小说没错,但是谁能忍住对所有悬念视而不见呢?隔壁到底有什么?这个问题她揣测过无数次,第一次和言文作隔着阳台对话的时候,那天在门口他吻上来的时候,她都很想知道,隔壁到底有什么?她也知道隔壁的房间不至于像蓝胡子的密室那样,偷偷藏着好几具尸体。毕竟他们的婚姻是悬疑小说,不是恐怖小说。可是不同的揣测总从心底冒出来,她甚至考虑过要哪天偷偷找个开锁的,闯进去看看。“如果什么事情你想隐瞒,那我就不会再去深挖。”乱想之中,言文作说过的这句话冒了出来,林亟书突然感到一丝内疚,将怀疑都压了回去。生活中开始弥散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林亟书有时会觉得如在梦中。她收拾完了展台上爱情主题的书,从一旁的电脑中找出那张印着《一见钟情》的海报,将它投上了大屏。这个主题是宋姐新选的,酒会那天,与书行的人都看到了林亟书和言文作的亲密举动,明明他们两人都还没公开说什么,但大家好像已经开始替两人开香槟了。宋姐看着她手上的戒指笑而不语,李晗则是拼命挤眉弄眼,生怕她看不出来。林亟书有些不好意思,趁着休息时间也到了,她匆匆打了招呼就赶紧钻进了办公室。她前脚刚进去,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她还以为是谁特意上门来打趣,开门时特意把左手藏在了身后。“林小姐您好,我是谜物的策划师,言先生让我来和您商量一下婚礼的相关事宜。”门口的策划师笑开了花,林亟书则还发着愣。“啊,你好,先请进来吧。”她回了回神,侧身让人进来。策划师还没坐下,就忙不停地把手中的画册在桌上摊开,原本空着的桌面很快被精致的婚礼图像覆盖。“这是我们之前做得最成功的几个方案,言先生说您比较喜欢素雅一点的,这几个正好都简洁高级,一点都不花哨,您看看。”“好”林亟书还有些没转过弯来,言文作手脚未免也太快了些,好像怕她反悔一样,急着要把婚礼给办了。林亟书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请问言先生是什么时候和你说要找我商量婚礼策划的?”“言先生在半年前就找过我们了,他当时只是咨询,然后他说需要回去和您商量,定下来了再让我们找您。”半年前?林亟书实实在在地震惊了,言文作当时不仅和她求了婚,还早早找好了婚礼策划?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志在必得,一个墓园里的一见钟情真的能产生这么大的能量吗?林亟书冲着策划师轻轻点头示意,然后随意拿起了一张画册。这是一个白色系的草坪婚礼方案,充满了野生的旺盛生命力,梦幻到像是虚假之境。大飞燕,帝王花,白芍药,蝴蝶兰,这些冷暖不一的白色进口花材簇拥在一起,疏密有致,高低错落,和旧家的小破花园比起来,像是多了几轮春光的眷顾。就连铃兰这种娇贵的花也大面积地使用,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和小雏菊一样随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