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
张绣眼眸中露出一抹嘲讽:“好一个传闻!如果真的只是传闻,那么又怎么能信朝廷所谓的既往不咎?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了,是不是随便找个说法,惹得天子和诸公不高兴了,就可以埋下刀斧手伏杀?”
“这。。。。。。”
张济张嘴结舌,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张绣见叔父无言以对,继续说道:“叔父,你可是堂堂的一军之主,而不是那些草民百姓,如今这种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你居然还信杨定是造反被发现才人头落地的,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张济不断的摆手,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整个人也变得有些焦躁。
“呵呵,叔父你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去相信。”张绣冷笑。
“好。”张济擦了把汗镇定下来,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我问你,为何董太师死了,郭汜死了,你就信大司马李傕不会也死了?”
“为什么?”
张绣毫不退缩地迎视着张济的目光:“因为李傕有飞熊军,朝廷有什么?”
张济哑口无言。
他也不是傻瓜,张绣的话他不是听不懂,只是他一直在欺骗自己,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但张济也不能够不承认,张绣说的有些道理。
张济虽然是底层出身,但多年征战下来,也不是没有聪慧和城府,他也不相信杨定会无缘无故造反,杨定可跟李傕郭汜不一样,你要说杨定想换个天子他信,要说杨定造反,张济真不信。
刘弋的金刀计确实天衣无缝,任谁从前因后果都推断不出来有什么漏洞。
可唯一的漏洞就在于,杨定的造反动机确实不足,而那日封侯之事细细回想起来,朝廷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却着实让人生疑。
这些事情李傕自然不知道,可身处其中的张济,却难免思虑再三,浮想联翩。
张绣见张济不言语了,心里顿时一阵轻松,看来叔父也已经想通了,现在自己只需要再加一把火就可以。
张绣忽然跪下,恳求道:“叔父,你一定要想清楚啊!”
说罢,张绣指了指外面。
“叔父打了败仗,那个新来的中郎将甘宁却在渭水南岸打了个大胜仗,把李应的营垒搅和的天翻地覆,朝廷在庆功,又可曾叫上叔父,给叔父什么犒赏?”
张绣的话一下子戳痛了张济作为一个武将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张济脸色涨得通红,怒声说道:“我不要什么犒赏,你给我闭嘴!”
说罢,张济猛地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叔父!!!”
张绣见状急忙喊了一句,心里却懊悔不已,晓得自己是弄巧成拙了。
可惜现在张绣想要挽救局面已经来不及了,张绣看到张济离去的背影即将消失在帐帘处,心里也有些慌了。
自己的话,似乎已经刺激到叔父了,看来叔父这次怕是不好再劝说了。
张绣也顾不上其他,立刻向帐篷外走去,可刚一迈步,就险些撞到张济突然停顿下来的身躯上。
张绣的目光越过张济的肩膀,看到了帐外的人。
心跳骤停。
刘弋正拎着一坛酒,笑吟吟地看着张济。
“张卿何处去啊?朕听说你病了,晓得是心中郁结不愿意来出席宴会,特意给你带了坛酒来,不过得少喝,喝多了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