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声音把她带回了现实,它手中的长剑收回袖中,游离拨丝的划着那毒蛇的信子。
“贱奴这个身份真是再适合你不过了。”那人对着她冷嘲热讽,“只要腆着脸按着主人的吩咐就能活下去,真没想到,身为皇女的你居然如此自甘下贱。”
……
夏幼清听得一脸茫然无知,这人怎得就骂起自己了?
风苃这个名字显然是在喊她,可是,谢瑾之不是才喊她阿柚的吗?
夏幼清没想透,皇女又是什么?果然这具身体有着小说中的了不起的社会关系吗?
她的重点有些奇怪。
但不能说她没有听懂对方的话。
对方恨她。
他想要她死。
而身旁那位名叫羽沉舟的白衣男子,却是要她活。
她有些悲哀的想着,还能不能让人好好活着了。
“这……这位大哥……不,大侠,你可能是认错人了。”
她抓着羽沉舟这棵救命稻草,从他的身后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冲着对方辩解:“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位名叫风苃的……朋友,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也不是你要找的人……我的名字叫……”
“风苃,你怕死,连自己的名字都可弃之不用了么?你们华胥族的王孙便是这幅英勇之貌?”
对方讥讽般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磕磕巴巴的倾诉,她琢磨不透那人的语气,只是看到他那黑色方巾围住的鼻尖微微的颤动了几下。
他的眼睛和樊木极为相像,但又各然不同。
她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不知是因为对方并不是樊木的原因,还是因为又一次落实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大家彼此僵持着,她只觉得后颈有些发痒,但压根不敢去挠。
那黑衣人压了压手中的剑,眼带笑意的撇过她,她只觉得颈后针扎般的痛意袭来,眼前的一切几乎眩晕起来。
那人的冷笑声传入她的耳里,一如重锤一记记的夯入她的耳道。
黑暗中,她还未看清那剑柄的残影,那锋刃便已游龙而出,笔直的朝着自己的眼睛袭来。
她吓的呆在了原地。
然而那锋芒并未触碰到她,有另一丝润泽如雪的光影朝它迎了上去。
冷兵器与玉器相争而鸣,玄铁刃在玉石上划出一道长而尖细的沟壑。
那声音尖锐刺耳,她虽然及时的捂住了耳朵,身上却还是起了一层鸡皮。
“哼!”那名叫做羽沉舟的白衣人似愤懑的低声嗯了一声。
玉萧上迎锋芒,一时间,二人见招拆招,却是斗了起来。
二人的衣袂飘飘,好似驾云游仙,两条黑白游龙交缠具斗,黑龙翻腾压云,白蛟飞翔冲霄,那锋芒如繁针,雨点般步步紧逼着那月下鸣泣的长萧,羽沉舟抵挡的略微吃力,身形朝后仰了几寸,那剑越过他的面靥,削掉了面具上长出的新月兽角。
“羽沉舟!你我皆乃罪人,如今若是杀了她,便可脱离那落迦的束缚!”
黑衣人掌剑步步紧逼,脚下似风起,羽沉舟只能勉强抵挡,着实是无反击之力。
“何如?”
那人的气息却悠然自得,似是早已预料到羽沉舟的招式,毫无急促之感。
羽沉舟被他击得脚步微乱,接连后退几步,身形不稳,差些跌在地上,好在他及时以萧抵地,才撑住了身体,夏幼清在他身后看得他背上却早已大汗淋漓,打湿了那月白衣衫,羽沉舟的背脊上下伏动,似是在喘着粗气。
那黑衣人却不停手,又是飞来一剑,羽沉舟仰萧抵御,却被那剑影虚晃一招,黑衣人的手却以贴上他的左肩,羽沉舟连忙侧身闪躲,却才发现对方醉翁之意不在他,那剑刺却是冲着身后的夏幼清而去。
羽沉舟飞身遁挡,却只得将夏幼清推得两步之外,黑衣人的剑锋划破了他的左臂衣衫,羽沉舟极力隐忍着疲倦的喘气声,被对方看在眼里,他心下一急,顾不得对方下招来临,那萧已朝黑衣人的心腹刺去,却是扑空一袭,黑衣人侧身轻闪,一掌结实的落在他的右臂,震得他肩峰俱裂。
这一掌虽看似轻如鸿毛,却几乎把那羽沉舟打得神形将散。他那左肩衣衫被撕裂的口子,但凡再近一寸,便可触及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