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端扶额,挥了挥手:“罢了,是我的错。你快去吧。”
云珠极其轻快地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薛端皱眉望着姜浈那屋子,揉了揉手腕,终究还是长长叹了一声便走了。
……
这边厢,云珠唤来了大夫,跟着进屋的还有江令月。
姜浈见到她,先是惊讶,而后便有些了然。此次动身之前,程姨便同她们规划了路线与备用方案。若不是江令月告知了裴瑀自己的路线,裴瑀也许不会如此巧合地出现在燕北山山脚。
她轻轻唤了声“令月”。
江令月心疼地看着她,坐在她床榻边上,轻道:“你得好好休息。”
那大夫是个头发须白的老郎中。他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医箱放在桌上,走了上前,恭敬道:“请姑娘伸出手来。”
云珠忙搬来一条绣凳,又放上迎枕。秋罗帐中伸出一只玉臂,搭在了迎枕之上。老郎中铺上一条帕子,手指轻轻落在她腕上,凝神诊脉。
半晌,他撤了手,收起帕子。
云珠心急:“大夫,姑娘现在如何了?”
“并无大碍,姑娘只是有些气血亏虚,宜扶正补气血。我去开几个方子,你随我去抓药,我再叮嘱你熬药看火候的事项。”
云珠忙应下来,跟了出去。
屋内便只剩下姜浈同江令月二人了。
姜浈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江令月,问道:“你去看过冬青吗?”
江令月摇头:“她现在需要清净,我怕扰了她的休息。”
姜浈颔首,低眉看着自己的手:“多谢你。若不是你联系了裴瑀,他来得及时,我都不知道冬青还能不能回来。”
江令月没有体会到姜浈话里的情绪,心下又关心着她,一时嘴快便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你该感谢的是裴将军呢,他早早便写信同我说,若是你来了西北,便同他说一声。也不知道他从哪来的笃定,如此确信你会来西北……”
她抬头,见着姜浈眼神越来越古怪,意识到自己一时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忙止住了嘴。
“哦?早到什么时候?那就应当是在京城的时候了,是吗?”姜浈没带什么情绪地说。
江令月沉默许久,低垂下头:“是,这没什么好否认的,”顿了顿,她又道,“裴将军主动派人找上我,他说如果你去西北,便让我跟着你,同他说一声。他说西北多动乱,若是你来了,他便差人护着你。我帮他一事,作为答谢,他为我阿兄延请名医,救他癔症。我没有拒绝的理。”
说着说着,江令月也有一些委屈,她低声嗫喏了句:“更何况,他也是出于好意。”
姜浈望着她,叹了一声:“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若不是你,我和冬青如今在哪也是说不定的。”
江令月轻哼一声:“你们俩皆是揣着聪明当糊涂的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身旁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姜浈一愣,不料她如此敏锐与直白。她垂首,沉默以对。此时她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