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涅生垂眼扫过脚边的藤蔓,再看邬修衍时深色的眼眸也变作纯金色,“原来你的切磋是可以用异能的么?”
邬修衍愤怒地甩袖,厉声质问道:“你既有这般相貌,为何要戴面具来羞辱于我?!”
“羞辱?”侯涅生冷声答道,“不过是听取他人的建议,维护你们那无关紧要的尊严和毫无意义的体面罢了,可惜。。。。。”
他顿了顿,“你自讨没趣,非要自己把自己的尊严和脸面扔在地上碾碎。”
“你。。。。。。”邬修衍还欲继续争辩,侯涅生将话题拉回正轨,“回答吾的问题,你的切磋是可以用异能的么?”
邬修衍冷“哼”一声,“你有证据证明我用了么,在场有人看。。。。。。”
金雷自天际贯穿而下,打在游船边缘,激起的浪潮让巨船都跟着摇晃起来。
船头的乐者们受了惊吓,悠扬欢闹的乐声戛然而止,又被恐惧的尖叫声和乐器摔地的声音取代。
侯涅生的瞳仁逐渐变得细长,像一把利刃刺穿邬修衍华美的外在,露出他肮脏且虚伪的内里。
被这双充满凶性的纯金色眼眸盯着,邬修衍撑了片刻,还是经不住开始后退。
侯涅生冷声道:“邬修衍,回答吾,这决定你将如何去死。”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又是一惊,有个花神扮演者更是吓得将酒盏摔到地上。
刚刚那道惊雷太过骇人,谁都不敢在此时触碰侯涅生的霉头,说不定就是一道雷打到头上。
游船上寂静无声,而船侧原本欢闹的街坊同样因这道惊雷陷入沉寂。
霎时间,整个隐霜城不复花朝节的喜悦,盛开的百花也害怕似的蔫软下来。
这时,太守急忙站起来朝侯涅生俯身道歉:“息怒,大人息怒,还请神使大人手下留情,放他一条生路。”
侯涅生连个眼神都没给太守,他顿时面露难色,还隐有几分纠结,像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下一秒,他“扑腾”一声,朝着明渊直直跪下,又磕了两个响头,哽咽道:“国师,是小人招待不周,考虑不全,您要罚便罚小人。”
“您若是放任神使杀了邬修衍,定会惹怒浮岛的树神,您二位不值当因这等小事而跟那位树神结怨啊。”
。。。。。
国师与神使代表大临王朝,只要是大临的子民都听过他们的名号,极南之处隐霜城也是如此。
惹怒大临神使的后果绝对比惹怒一个强大异能者的严重几十倍。
这次,更多的人吓到将酒盏摔到地上,“咚咚咚”的声音间又混着一道激烈的咣当声。
明渊抬眼看去,是杜丹花神的扮演者,她居然直接将面前的桌子掀塌,脸阴得比上方的夜幕还要黑。
巨大的噪声唤回邬修衍的理智,他盯着侯涅生,威胁道:“你是神使又如何?只要你敢动手,树神大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不提树神还好,提了后,侯涅生心底的厌恶更甚。
“是么。”侯涅生眸中划过一抹金色,迫使邬修衍跪到地上,无论怎般挣扎都无法起身。
邬修衍在十二位花神扮演者中处于主导地位。
也是靠他,花神扮演者的地位才能有今日这般高,他若是死了。。。。。。
杜丹花神扮演者不愿回到以前的苦日子,心下一横也朝明渊跪了下去。
她哽咽着红了眼,弱柳扶风般,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小女恳请国师放过邬修衍,他只是好面子不想输,一时间没收住力用了异能。”
其他扮演者见杜丹花神扮演者跪了也跟着跪下求情。
“恳请国师放过邬修衍啊。”
“国师,我们隐霜城不能没有他。”
“国师,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求您饶他一条命。”
。。。。。。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完,跪离明渊最近的太守又道:“国师,求您了,就当是为我们隐霜城考虑了。”
明渊在心底念叨句老狐狸,面上则淡漠地喝了口茶,“他都说了刀剑无眼,生死不论,怎么他占据上风险些杀了神使的时候不见诸位开口求情呢?”
他晃了晃茶盏,摇晃的水波像极了此刻众人忐忑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