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掌家十年混迹汴京中的贵妇圈子本事自然是不容小觑的,景盛芜也从未小看了她。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乃国之典范,岂是寻常后宅见识粗鄙的妇人可比的,况且娘娘贤德,哪里说得出圣上受奸人挑唆夺她权柄,暗指圣上昏聩此等大逆不道之言,夫人以一己之身来比皇后娘娘,想来是自认贤德高于皇后了?”景盛芜冷笑道,孙氏既然用心险恶给她扣了顶高帽子,那她若是不理尚往来还一顶大的,岂不是辜负了孙氏一番苦心。
孙氏面色惨白,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向景盛芜,恨恨道:“景盛芜,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当真是好生歹毒!”
“我又不是夫人腹中的蛔虫,哪里能知道夫人心中作何想法,盛芜只是将听到的说与夫人听,夫人为何不分黑白强加罪于我?”
“你——”许是急火攻心,孙氏一句话哽在喉间双目瞪得滚圆,一张嘴上下开合,面上极为痛苦的样子。
刻意站得近了些的秋菊见状忙两步上前伸手上下抚着孙氏的后背,为她顺过气来。
景盛芜勾唇,缓缓言道:“夫人的身子当真是不乐观,父亲命我掌家,我原本考虑到夫人的心情也是有些为难的,可眼下就是我有心将掌家之权让与夫人,你这身子怕也是受不住的。”
语毕,给门口立着的王管事递了个眼神,道:“王管家也看到了,回头抓紧禀了父亲夫人的身子怕是不乐观,我担心夫人过了病气给父亲,夫人病着的这些日子便叫父亲去秦姨娘屋里吧。”
王管家毫不迟疑地答了话儿:“是,三小姐的话奴才一定代为转达。”
闻言,景盛芜的脸上笑意更浓:“我今儿个来也就是跟夫人说说话儿,眼下该说的都说了,盛芜就不打扰夫人静养了,李管事儿的李嬷嬷不在,青莲,你随秋菊去夫人的偏堂取了账簿来咱们这便走了。”
青莲也是个眼尖的,见孙氏正小心翼翼地往那绣着墨色金线蟒的引枕边儿上挪,扯开了嗓子高声道:“小姐糊涂了,眼下正是元月里,按惯例是该清算府里一年开支的时候呢,头些年儿给各个院子里的赏钱儿约莫着也就这两日该下来了。”
“我倒真是糊涂了。”景盛芜轻笑:“想来夫人方才正是在清算府里的开销,那也省事儿了,就请夫人连同其他三本账簿一并给了盛芜吧。”
各府里都是有这样不成文的规定的,为了方便清算核对账目,一年四个季度分别列于四本账簿章,因而景盛芜不费心思便是知晓。
孙氏恶狠狠地剜了青莲一眼,暗恨她多事,寒声道:“其他三本账簿可不在我这儿,三小姐若是要,只管等李嬷嬷回来找她要去罢。”
景盛芜轻笑道:“夫人这病怕真是有些严重,记性怎的这般差,那几本账簿不就在您那引枕下压着么?”
方才青莲高声吸引她注意,而后那妮子又使劲儿地朝着那墨色引枕挤眉弄眼的,景盛芜心感好笑,又岂品悟不到青莲的意思。
“看来夫人是病得没力气了,青莲你去替夫人拿出来。”
青莲刚迈开步,便听孙氏咬牙切齿的声音:“不用了,我自个儿拿!”
“那便有劳夫人了,别忘了还有咱们府库的钥匙。”景盛芜浅笑。
孙氏紧紧掐着手中的账簿,过分用力致使关节都白了几分,不甘心地将三本账簿并着库房钥匙交到景盛芜手中,孙氏一张脸阴沉得都能滴出水来,倾身凑到景盛芜耳旁,用只有二人听得到的声音,恨恨地言道:“小贱种,来日方长,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景盛芜眸色一寒,起身朝外走去,行至门口,忽然偏过头朝孙氏扬起一抹粲然的笑:“那我们,便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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