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哥哥,我喂你喝粥啦,张嘴呀~”
何茗湫葱白细软的手指抵了抵樊业韬的肩头,唤回了樊业韬游离到天外去的思维。
樊业韬指骨攥得紧,泛着白痕。
他低垂着眼帘,掩盖住复杂的眼神。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警示自己——
他这个三个月就要入土的废人,是没有资格谈情说爱的。
不能祸害年纪轻轻的小孩。
要跟小孩保持距离,以朋友的身份守护小孩。
不然,他入土了,小孩会疯的。
他舍不得小孩眼眶通红落泪的样子。
真的舍不得。
可。
让他放心的放小孩爱别人,他又难受,整颗心都泡在硫酸里似的,比用刀子划还要疼还要胀。
樊业韬突然很想自私一回。
他的时间,全都奉献给了国家和家族。
他余下的时光,向来都是枯燥无聊的。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特殊的人,遇到一个牵引着他情绪的人……
他为什么不能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好好的享受一下属于自己的时光?
他为什么不能在生命快终结的时刻,拥有一段归属于自己的爱情?
教小孩谈恋爱,他完全可以把自己搭进去。
谈一场时限三个月的恋爱。
小孩那么赖着他,那么想要他的真心……
他怎忍心让小孩失望?
就算三个月后,小孩知道他死去了,小孩的生命里也不会只有不堪的回忆。
他会在这三个月里,把所有能想到的梦幻,都献给小孩。
只要小孩开心。
只要小孩能忘却那段痛苦的记忆。
要他身体的器官,他都愿意割舍。
“樊哥哥,你再不喝粥,我就自己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