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缨哭笑不得:“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并不知道花姐的去向,你听着大公子的话了,千万别说人丢了。”
张仙姑道:“这个我懂。哎,花姐真的是自己走了?不是被什么人劫了?”
祝缨道:“我得出去找找。”
“哎,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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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缨未及出门,陈萌又快马赶了过来,祝缨惊道:“难道人找到了?”
陈萌道:“什么呀?留书!你看看,能看出什么来不?”他才回自己家,冯府里就送来了消息给他,冯大娘子在放对牌的盒子里找到了花姐的留书。
祝缨接过了一看,是花姐的笔迹,再一看内容,写的是自己走了,自认不孝,请母亲不必为一个不孝之人伤感。此生感受到了一些骨肉亲情,总是她欠了家里的,然而或许是她亲缘淡泊,终是想闲云野鹤过一生。又谢了这些日子母亲、舅家、兄嫂等人的照顾。
祝缨愈发坐实了心里的猜测,对陈萌道:“算算时辰,她应该走不远。”
陈萌道:“我知道。”
祝缨道:“那我在城里找。”
陈萌道:“你一个人,能怎么找?这大街上早洒扫过一遍了,一日无数的车马经过,你再有本事也不行,还是我来吧。只一条,她要来找你,你必得告诉我!”
祝缨道:“我纵不说,你看我这浅屋,也藏不住人,我也没钱别处安排人不是?”
陈萌才怏怏地说:“这都什么事儿?”
祝缨心道:我就找到她了,也不能告诉你呀!
陈萌一走,她略一收拾带点东西就去了郑府。
郑侯府上的人对她已经颇为熟悉了,这天门上领头的还是甘泽那天请客时请的陪客,年轻时受过甘泽父亲提携的,如今是个小管事了,对她笑道:“三郎,来拜七郎么?你今天可来晚了。”
祝缨笑道:“林叔,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哪里晚了?还没宵禁呢。”
两人胡说八道了几句,林叔就帮放她进去了,在门外通禀一声,又放她去了郑熹的书房
。甘泽听说她来了,先迎了出来。此时,甘泽已知了陈家后生没落着好,然而祝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想破头也没想明白。无论如何,总是念着祝缨的一份情。
甘泽道:“三郎?也就是你,旁人谁不是早早来排着队求见的?快来吧,七郎心情正好,你又与别人不一样。”
祝缨进了书房,郑熹看起来果然是心情不错的样子,问道:“你这孩子,想起一出是一出了?是又有什么事要差遣我了?”
祝缨笑道:“怎么就是差遣了?我怎么会差遣上峰这么没眼色呢?是来请教的呢。”
郑熹乐得教导她,问道:“是什么?”
祝缨先拿出一张纸来,都是读书时不明白的,郑熹一一给她讲解了,说:“叫你正经读经史,由进士科而出仕,偏不肯!你要正经读书,这些都有先生教。”
“我看未必就比您强,我乡间也听先生讲呢,还不是讲得半对不对。”
郑熹笑骂:“你就拿我当私塾先生使了?京里的大儒岂是乡间野狐禅能比的?刚才说的,都听明白了?”
祝缨道:“嗯。”
“那还不回去接着读书?”
祝缨道:“还有件事儿。”
郑熹对陆超道:“瞧,就是来差遣我了。”
甘泽陆超都笑了。
祝缨道:“是想明天您又得上朝,趁您上朝的功夫,我就把这事儿给办了,先得跟您禀告一下——咱们复核旧案,现手上有一件,须得去崇玄署借抄一下档,查查涉案的僧道究竟有无其人。”
她从袖子里掏出叠纸来:“是这个事儿,案卷我不敢带出来,就抄了这个案子回来,您过目。”
郑熹想了一下,道:“也好,我写张条子,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