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来,把腾王府当皇宫了,递的都是折子。”魏西溏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父王不必管,交给孩儿处置吧。”
腾王摇摇头,“池儿,你若是个男儿身,父王现在就算撒手不管也自会有人拥护你登基,可你偏偏是个女儿身。若想名正言顺,就必然要经过父王这一遭……池儿,你稍后请仙尊过来……”顿了顿,他又道:“仙尊虽意图不明,至少现在他对你还算尽心,池儿切不可意气用事……”
魏西溏点头:“孩儿知道。”
“去吧,”腾王重新躺下,道:“稍后让仙尊进来,你去陪着你母妃……”
魏西溏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父王。”
相卿住在腾王府早期的那个偏房里,魏西溏去寻他的时候,他正一下一下在一个小杵研磨着什么什么东西,魏西溏踏进院子,他头也未抬的说了句:“殿下稍等片刻。”
他一边捣着杵里的东西,一边往那杵里滴入他的血,直到他觉得满意,便捧着那东西站起来进了屋。
魏西溏这一等便等了一个半时辰。
相卿从屋里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小盅,魏西溏上前一步拦住他,“这是什么?”
相卿看着那小盅道:“一种可以缓解王爷焚心蚀骨之痛的药。”
魏西溏伸手要去拿,相卿缓缓避开身体,道:“此药要不要服,只能由王爷决定,殿下可不能擅自做主。”
她拧拧眉头,倒是忍了下来,看着他道:“父王要见你。”
相卿微微点头,“是,殿下。”
两人一路走着,都没说话,就在要分开走的时候,魏西溏突然开口:“我瞧见刚刚你往那杵里滴了血,那么这药可是也有些额外之痛?”
相卿站住脚,他缓缓转身,道:“殿下英明。相卿的血有解毒之效,服药之人可解一毒,却必然会带有意外之苦,不过是所服之人如何取舍罢了。”
魏西溏问:“父王会疼吗?”
相卿淡淡一笑,那笑在他那张无双的俊颜上愈发让人觉得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殿下放心,这是缓解王爷身痛的药,自然不会再让王爷觉得疼痛。”
“那父王这次服药之后的意外之苦,是指什么?”她问。
“殿下,”相卿走近她,低声道:“相卿以为,取舍在于王爷,而不是殿下。殿下何必庸人自扰呢?”
魏西溏的眼神一冷,突然伸手去抢他手里的小盅,咬牙问道:“这药!可是有止痛却夺命之效?”不等相卿回答,她突然眼神犀利双目带恨的伸手:“相卿,把药给我!”
相卿后退一步,“殿下……”
魏西溏的袖中直接射出两根极细的血红丝,朝着他手里的小盅直击而去,相卿只略略换了个身形便避了过去,“殿下何苦?”
魏西溏咬牙道:“本公主愿指望你能救父王一命,谁承想你害的他如今生不如死!我如何再让你害他……”
“殿下!”相卿看着她道:“殿下明知王爷生不如死,为何不替王爷了却心愿为他解脱?殿下以为,王爷这样便是心甘情愿?殿下究竟是不舍王爷留他活在世上一生苦不堪言,还是要折磨王爷日日遭受焚心蚀骨之痛?”
“强词夺理!”魏西溏怒道:“若不是你,我父王岂会这样?”
相卿叹息一声,道:“殿下若是有气,只管朝我身上撒,只盼殿下不要毁了这药。”
魏西溏恨道:“本公主就是要毁这害人的药……”
“池儿!”腾王的声音突然在走廊上响起,两个下人扶着脸色苍白全身发颤的腾王吃力的走过来:“药是父王请仙尊炼的,怪不得仙尊。”
“父王!”魏西溏上前一步。
腾王抬手,嘴唇发白没有一丝血色,他努力的让自己站住,抓着两个侍从的手无比用力,疼的两个身高力壮的侍从疼的龇牙咧嘴,“你呀,又不听话,这样怎行?之前父王是怎么跟你说的?”他对相卿道:“池儿一番孝心,倒是冲撞了仙尊,望仙尊大人大量……”
相卿施礼:“王爷不必多言,在下体谅公主心情。”
腾王看了魏西溏一眼:“池儿,去找你母妃,父王要和仙尊说两句话。”
魏西溏抿着唇,看了相卿一眼,后退两步:“孩儿……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