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几位星君见了都要退避三舍,气冲冲地就闯进了长栖殿。“祈绥,小兔崽子给我滚出来!”“有本事剪我的头发,没本事承认是不是!”“祈绥,再不出来,老子就把这长栖殿给掀了!今天就是褚辞来了,也保不住你!”祈绥这下哪敢出去,躲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新扫帚瑟瑟发抖。别发现他,别发现他……就在教书先生怒火冲冠的时候,帘子后面出来个青衫锦缎的男子,玉指掀起布帘的一角。露出的一双眼眸漂亮,勾心摄魄。芝兰玉树般的清冷。嗓音淡淡,“先生,来我长栖殿何事?”“神君。”教书先生大骇,当即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解释道:“祈绥今日又在我学堂闹事,不是一回两回了,你看我这头发!”他指了指自己被剪得非主流的爆炸头。挺有个性。褚辞撇过脸,忍俊不禁。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声。只听教书先生又道:“神君,祈绥是你一手带大的,我也很给您面子,之前都没来向您告过状。但这次真的忍不住了!”“之前?”褚辞敛眉。绥绥近几日挺乖的啊,吃饭都不挑食了。“对!”教书一说这个可来劲儿了,立刻滔滔不绝道:“周一,他把辰龙星君家的小龙拐来带进了学堂,那小龙喷水,他就鼓捣人家使劲喷,把学堂都给淹了!”“周二,他从瑶池里拔了株莲蓬,在课堂上把莲子当子弹玩,还在那儿战斗机轰隆隆轰隆隆!”“周三,他去系统界抓了几只系统回来,在课堂上放儿歌,一闪一闪亮晶晶,老子的学生全他妈睡着了!”“周四……”褚辞脸一沉,“好了,先生,此事我已知。”今天是周日,再说就烦了。教书先生气不打一处来,强忍着小暴脾气,尽量和颜悦色地道:“神君,祈绥是我教过…最有意思的一个。他野性难驯,在下恐怕教不了,但还请神君今日给我个说法。给我的头发一个说法!”说法,他哪来什么说法?戴假发?褚辞视线一飘,落在前边桌底下偷看的小东西,畏畏缩缩的像他养的那只兔子。声线一沉,“出来。”祈绥暗道不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抱起扫帚就想逃。褚辞一施法,他立刻连人带扫帚地滚到了教书先生的脚底下。祈绥难过地满地打滚,撒泼道:“褚辞,你个老东西,暗算我,你不是人啊啊啊啊!”教书先生眼睛一瞪,看见少年怀里的扫帚。那光亮,那色泽,柔顺——顿时眼前一黑,痛哭流涕地跪了下来。“头发,老子的头发!祈绥!!我花三千两神石买的生姜生发水,好不容易长出的头发啊!”教书先生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掐祈绥脖子,报仇雪恨!褚辞见状,眼疾手快立刻把人捞了过去。“先生,祈绥顽劣,本君定会好好罚他,你且先回去吧。”教书先生气得昏头,说起话来口水噗呲噗呲地往外喷,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气急败坏地大骂:祈绥和褚辞:童年【番外2(2)】“褚辞!你看你教的孩子!祈绥今天敢剪我头发,明天就敢掀了你长栖殿!每次说好好管教,隔天不照样浪的飞起!不行,今天说什么老子也要亲自看他受罚!”祈绥就硬生生地从褚辞怀里被夺走。被教书先生拿着鞭子威胁着跪在了殿内。嫌不够,又用法术召来eo云在祈绥脑袋顶上下起了小暴雨。少年双手搭在膝盖上,雨落下来浑身都湿透了,发丝贴着精雕玉琢的小脸。怎么看怎么可怜。褚辞在旁边看着,一脸无可奈何的神情。祈绥顽劣,神界尽知,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见到他几乎都绕道而行。他琢磨着,自然神的野性难驯,平日又待他太宽容,日后定要严厉点。祈绥足足跪了三个时辰。教书先生这才愤愤不甘地离去。褚辞给他做了饭,祈绥瞅着,没胃口,眼泪扑朔扑朔地就掉下来。“绥绥……”祈绥抹了把眼泪。没绷住,哇的声就哭了出来。他一哭,直接跟雪化一样,弄得到处都是水。“我不是故意剪他头发的,明明是他头发上有虱子我拔不下来,我才想剪他头发……他冤枉我,冤枉啊啊啊!”褚辞:…………“还有,我才没有拐那条小龙,是他说喜欢我,要跟我一起上学堂!而且我明明是让他喷火,又没让他喷水!”褚辞:…………“我也没有把莲子当子弹玩,也没有战斗机轰隆隆轰隆隆,他冤枉我!他个老秃驴,冤枉我!”祈绥的嘴,骗人的鬼。褚辞默默听着,揪着袖子擦了擦他小脸。安慰道:“别哭了,脸都哭花了。先吃饭,今天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我不吃。”祈绥撇嘴。现在哪儿还有心思吃啊,他要啃秃驴!褚辞本来还想再哄两句,转念想到再这么惯着,日后指不定要翻天。索性把筷子一撂。语气不善道:“不吃就别吃了。”祈绥一愣,“你凶我……”褚辞很少凶他的,他变了他变了!褚辞眼皮一撩,不满地冷哼,“男孩子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娇气。”“……”祈绥嘴巴一扁,瞬间就绷不住了。大哭着朝自己的寝房跑去,“我不理你了!褚辞,你个老东西!你帮着那秃驴一起对付我!”“绥绥……”褚辞拿这个小祖宗实在没办法,心软的下一秒又被理智打败。不能去哄,容易得寸进尺!祈绥就这么一天没吃饭,褚辞也没理他。晚间就寝,褚辞回了卧房,脑子里还想着昨日同雨神下的那盘棋。自己不该输的才是……叹息了声,视线一转。瞧着床铺上的被褥乱糟糟的一团,中间隆起一个鼓鼓的小山丘,在十分可疑地蠕动。褚辞微愣,走过去在小山丘上面戳了戳。“什么东西?”绥绥的兔子又跑到这儿来了?“褚辞……”被窝里传出闷闷的声,少年从里面探出了脑袋,脸颊是不正常的绯红,“难受……”“难受?”“好冷。”祈绥把自己裹成了一团粽子,圆滚滚的,在被窝里呜呜咽咽,难过得要命。褚辞过去探了探他额头,眉心拧起。“发烧了啊……”铁定是教书先生的那朵eo云把人给淋生病了。“绥绥。”褚辞伸手,把人从被窝里捞了出来,抱在怀里,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带你去看医仙。”“不去,想睡觉,好累。”夜深露重,他现在生着病,出去确实不太方便,无奈只好把糯米团子又放回了床上。点上安神香,室内的温度也调高了些。“褚辞,那个老秃驴冤枉我……”祈绥抓着他的袖子,委屈得眼泪掉下来。转而又念念叨叨地说:“好冷……”褚辞喂他吃了药,将人抱在怀里,试图用体温温暖让他好受些。祈绥每次一生病,整个人就跟雪化了一样,冻得周围的东西都凝结上一层冰霜。褚辞又点了个火盆,床下的碳火燃烧。室内温度高得人头昏脑涨,怀里的少年又冷得他全身麻木。有时候就挺无助的。带了七年的孩子,每次遇到祈绥生病的情况他还是很笨拙,着急得上火。只庆幸,祈绥好养活,很坚强,没被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