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妹从来都没被当普通闺阁女儿养过……”,红了脸的周慎小声地靠在自家满脸震惊的表哥耳边说明着。
能把这位吓跑了才好。曼云闲闲地靠在椅上,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也别什么侠不侠的,我觉得杀人的肯定是心理压抑成魔,刻意地杀人泄愤罢了。而且杀了数人还不离开霍城,应当是还另有目标。要不是顺利杀了最终想杀的目标离开,要不就是索性通杀一圈,除了贩奴的连无辜的清远人也要杀掉!”
高维的肩头立时被几只手掌一起同情地拍了又拍,周家兄弟忍着笑,只等着自家妹妹继续奚落。
“那六妹妹且说说,已过了半月,还没被找到的凶手会躲在哪儿?”,高维暗掩了眼中闪动的光芒,轻声问道。他突然觉得侃侃而谈的曼云比起记忆中娇娇憨憨的样子更好,青梅竹马的玩伴可爱就好,但如果是未来的妻子。他真心希望是能与之能有共鸣共和的,象是家中那个只好绣工的小妹。他能宠着,但也生觉无趣。
“要我是凶手。肯定不会躲在那些客栈酒楼。才十来岁的年纪……混在城里的大户人家是最好的,缉凶的兵丁和商贩就算怀疑,也没胆子上门挨人查。若是有着空院落住着,顺了衣服,吃食,混着多久也是成的……”
周曼云在自个儿懒洋洋的讲述中渐渐地直起了腰板,她突然地记起前世大约也是凶案后,溪南小周府发现遭贼丢失些财物。二伯娘高氏曾揽着她啜泣,痛心地说。她未看管好曼云生母留下的遗物,让贼撬了箱子。
周家的几个兄弟也面面相觑。
周忻突然地弹了起来,道:“要按这样说,霍城最能藏人的就是大小周府。”
午后的小周府,突然地兴奋起来。在一群少年的嚷嚷声中,各院各房开始了莫名其妙的清查。
回到五房的颍院,周曼云拖着步子爬上了自己的小绣楼,两眼发呆。
她喊过,就算那人躲在院子里也不要打草惊蛇。可除了周恪、高维等两三个冷静些的。其余热血上头急想抓着凶手的正义派与想掩护犯人逃走的枉法派,都陷入了一样的狂热中。
“希望那人是呆在溪北大周府了!”
攥着宝花金线的蜜饯盒子打开,曼云先招呼着几个丫鬟吃了些自制的蜜渍果,接着吩咐青缨。让她开箱取了几块黄色的香饼还有香炉子。
淡黄色的烟雾从微张的鹤嘴喷出,密密地洒在了四周窗格之上,曼云着意指点着四个大丫鬟在一些重点位置多喷了几个来回。
丫鬟们低头做事不敢多问。只暗自相互递着眼神表达着纳闷,云姐儿说是要防着虫蚁进门的借口显得有些牵强。
到了掌灯时分。呆在楼里的曼云就陆续地从充了耳报神的红梅那儿得来了一串儿的消息。
各房各院没见丢什么贵重东西,只是住修裕堂里的周忻还有周惕身边的一个砚喜的书童各丢了两件旧衣裳。因为周夫人被周显送到了乡下。重新改过的修裕堂因离着耕心堂近,也被划到了前院部分,做了男孩们集体居住的所在。
有说应该是不小心丢了,也有人认为是被凶手顺走的。
孩子们的挣腾被报到了周显那儿,遭到了老头子一句“无事生非”的呵斥。
阿爷怕是也想到那人可能曾经或还潜在园内,只是不敢轻易刺激了杀人者。
“也许还真是人没杀够,没到走的时候,估计等要走了才会撬箱偷物。”
曼云待青缨吹熄了烛走出房门,又偷偷下地蹑手蹑脚在房里走了一圈,扒在窗口向四下看了看。
从楼上看着,杜氏的房里也早已熄了灯火。曼云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心,娘亲的房里,她也带着人去薰过香,虽然这一世娘在不存在什么遗物之说,但一想到会莫名被贼偷了,实在让人气愤不已。
“前世的小贼和杀人的凶手是一人吗?那会儿,他又偷了什么……”,曼云辗转反侧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直到过了二更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黑漆泼过的夜空,被阴云遮着,不见半点星子。
一道精痩的身影从周家止止斋的四楼窗口翻出,几个腾挪坐到了楼顶,居高临下地将整个周府收于眼底。止止斋在周府偏东南角的方向,是座四层的藏,因为周显有令,平日里很少有人到这儿吵闹。
周家也只才呆了两三天,许多地方还未摸清,但不知为何从午后开始就有人不停地来回走动,怕是有人发现或是意识到了不妥。
呆坐在楼顶上的黑影望着自己的双手,意味难明地笑了笑。
“不得久留,就在离去前,作个了结吧!”,一声轻叹如絮,才将将地落在楼顶青瓦之上,黑色的影子已向着瞅准的方向悄悄地摸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