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秋水居。
天一黑,锦画便说身子乏了,打发下人们早早去睡了,而她房里的灯也都熄了。
都以为锦画孺人已睡沉,不想她却坐在窗前,屋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只有冰莹伴在身侧,紧紧握住锦画不住哆嗦的手。
窗外秋雨打得窗棂沙沙的响,锦画紧张烦乱的心情愈加难安。
“真的能成事吗?”锦画很小声地问冰莹。
“小姐,你就放心吧,太后娘娘是什么手腕。”冰莹摇摇头,“小姐,你好歹也上过战场,虽未冲锋杀敌,也是见过死人无数。缘何会害怕深宫中的一场小小风波。”
锦画一把甩开冰莹的手,“谁说本小姐害怕了,我只是担心……怕长倾哥哥以为我从中动了手脚。”
“小姐,你要记住,你什么都没干。只是看守不力,叫小玉那个丫头逃了。何况这件事,你本就毫不知情,全是太后娘娘一手策划。”
锦画不住拍着心口,“昨日姑妈传来信,还真吓了我一跳。没想到姑妈早在依依姐身边安插了眼线。”锦画又趁黑拽住冰莹的手,“冰莹,你说,夏侯云歌和柳依依,能不能被姑妈铲除?万一败露,长倾哥哥会不会迁怒与我?”
冰莹叹口气,“小姐,你这样子,如何能成大事!还未成事,就被你自己吓死了。你就记住,这件事与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根本毫不知情,今晚只是在房里睡觉。”
“是是是,是我太紧张了。我去睡觉,明日一早,就真相大白了。”锦画赶紧摸索着,走回自己的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还止不住心口乱跳。
登闻鼓司。
皇帝轩辕景宏亲题的“明察秋毫”牌匾,高悬于正堂之上。
一朱色官袍的年轻男子,端坐在案堂之上,严肃端正一派大公无私之象。
小玉被侍卫押了上来,跪在堂下。执杖的衙役站在两侧,气势浑宏。
柳依依被人传唤上堂,一袭胜雪白衣在一片灯火中,愈显清寒。她站在小玉一侧,清透秀美的容颜上,满是吃惊,“小玉……”
小玉深深低着头,双手抓紧拳头,不敢抬起,明显心虚。
一旁的轩辕长倾身着摄政王蟒袍,侧座一边,冷冽寒凉。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彻整个大堂。
小玉和柳依依皆是一惊。
“堂下何人!为何敲响登闻鼓,有何冤情!”谢文远一派凛然正气之风。
小玉更紧攥住双拳,俯身叩头,“回禀大人,民女乃医女柳依依贴身侍婢。前来状告医女柳依依陷害摄政王妃。”
柳依依猛抽一口冷气,脸色惨白,“小玉,你说什么?”
“不许打断!”谢文远又敲一声惊堂木,柳依依当即不敢作声,惴惴不安地望着小玉,满目不敢置信。
小玉忽然哭了起来,匍匐在地不敢起身,“大婚当日,医女依依在王妃的药里下了无子药,一计不成,心生怨念,又在给王妃送去的伤药膏内下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还欲将此事,陷害给孺人锦画。一箭双雕,铲除两位劲敌。”
柳依依猛抽凉气,不住摇头,眼中蕴满水雾。
谢文远亦是眼中掠过惊色,没想到堂下清透若莲的女子,竟是如此狠毒。更没想到,侯门贵族内的女子,竟真如传闻中般毒辣狠绝。
“医女依依缘何给摄政王妃下毒!你又如何得知,为何才来禀报!你说医女依依给摄政王妃下毒,可有证据!又是如何陷害孺人锦画。”谢文远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小玉双肩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