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慕白这才放心接过小瓷瓶,晃了两下,问道:“这迷香是用何种原料制成?”
“可多了,有曼陀罗、草乌、醉仙桃、闹羊花······”赵姝儿掰着指头,眼睛扑扑闪闪的,“反正有好些种,下次我直接拿给你看。”
黎慕白笑着说好,接着问道:“这迷香效用如何?”
“还行,而且,还可以——”赵姝儿脸上泛起一丝红,声调变得有些局促,“还可以促进情欲!”
黎慕白神色一紧,心底愈加肯定自己对上巳节上徐绣绣突然失踪之谜的猜测。
“如果要想效用更强,还可配上阔荚合欢。”赵姝儿没留意到黎慕白神色变化,犹自别扭着道。
两人正说着话,王府下人来禀报,王赟在凉王府门口求见。赵曦澄已外出,黎慕白本想不见,赵姝儿得知后,却立即命人让王赟进来。
童迁领着王赟到偏厅,赵姝儿就拉着黎慕白也到了偏厅。王赟目光扫过黎慕白全身,才道出求见原委。
原来,大理寺已查到上巳节那天,有人见到徐绣绣被一个戴帷帽的人带走。但现在徐员外家不愿意追究与提起此事,因此他来请黎慕白去徐员外家一趟,从徐绣绣处探一探内情。
又是戴帷帽的人!黎慕白咬咬唇瓣,拿出赵姝儿配置好的迷药,告诉王赟不必去了,徐绣绣那天被下了迷药。而且,她和赵姝儿前几天已看望过徐绣绣一次,徐绣绣确实生病了。
王赟明白黎慕白话里之意,沉吟一下,也就不再强求。
一时,童迁派人来问黎慕白什么时候可以出发。黎慕白记起今日要与童迁一起去罗府传达赵曦澄命令的。
赵姝儿一听,也吵着要与黎慕白一起前往,说要去向罗小绮道喜。
临出发前,王赟几番欲言又止。最后,他找个借口留住黎慕白,让赵姝儿先行一步。
赵姝儿一走,屋内只有他们二人,便静了下来。日光被雕花窗牗分割成一绺一绺的,在两人身上烙下如丝如缕的影痕。
“王大人,还有何事?”黎慕白打破静默,问道。
王赟正端详着她,突听到她呼他为“王大人”,目光登时一沉。他本有千言万语,在她这一句“王大人”后,终凝成一句:“慕儿,你可还好?”
他一向玉润如泉的声音,此时却带着些沙哑,如初春里的泉流里还夹杂着未融完的冰凌。
黎慕白一颤,目光触上王赟的眸。他背窗而立,颀长的身影恰恰罩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窗外长空万碧,梨花似纤凝。
“王大人,在下是凉王府司膳女官白黎。”黎慕白垂下眸子,死死盯着地砖上线条曲折逶迤的雕花,“如无它事,请恕我先行告退。今日,我还要代表凉王府去罗府一趟,恕我不能陪大人了!”
王赟身形微晃,眸光倏地一黯,似被抛掷于西山后的最后一抹残照。不过须臾,他便恢复了常态,声音重又冷冽如泉。
“抱歉,是我唐突了。”说完,他快步出了偏厅。
黎慕白抬首,对着他有些踉跄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她明白他之意,她本是堂堂正正的凉王妃,如今却要以王府下人身份,去新凉王妃家里代传王府旨意。
可她能怎么办呢?那场让她家毁人亡、让她不得不隐姓埋名的大火,正亟需她查明真相。
昨日,他说他亦可以助她查明火灾真相,可在遇上赵曦澄的那一刻始,她就身不由己了。
她望着窗外,浓浓梨花如碧空里积雪似的云,赵曦澄昨夜那句“你放心”再次辗过心底。她深吸一口气,步履坚稳地踏出了偏厅。
一时,一众人等到了罗府。
罗府里喜气洋洋,甚是热闹。宫里下了不少赏赐,罗小绮的兄长罗缜正在料理。见凉王府的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