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有谈着男朋友,谁能拦住你。你要嫁便嫁,像大姐那样才厉害呢。
每个人都各自奔赴前程,走自己的人生路,没人能左右你。
你也不用再可怜妈,她被爸爸打那么多年,应该也习惯了。
不怕告诉你,现在我听到妈诉苦我就烦,但凡爸爸打她的时候,她能顶撞几句,爸爸还可能收敛一些。
她不仅不反抗,还帮爸爸找棍子,过后又来向我们诉苦。
她还不知道我们比她还怕,躲在角落里听着他俩动静停下来才敢喘气。”银珠越说越生气。
拿起一根排骨,一刀一剁,很快剁成若干段。
“爸刚才还说我偏心妈呢,他说我们是娼妇。”明珠委屈地说。
“连我也骂了?骂大姐跟你就好啦。”银珠惊讶地问。
“他说妈生的女儿都是娼妇,我也不知道包不包括你。”明珠哼一句。
“以后就等他宝贝儿子给他送终吧,我是不管他们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老婆是娼妇,把我们也算在内,实在太过分。”
银珠越说越气,在那头家她排在中间,一直透明存在。
“他老婆不是咱妈?你说话一点不经大脑。”明珠听到二姐说这话,顿时不高兴。
“管他呢,他俩夫妻间的事,连累到我们声誉,如果他们能和睦相处,可能我们早年学习又是一个光景。
天天闹得鸡飞狗跳,我们学都上不好,前天我卖猪肉还少收别人五块钱,亏死了。”
银珠嫁人卖猪肉后,发现自己算术挺差的,经常口算不出来,常常出错。
她连剁几根排骨,叫明珠拿回家今晚做豆豉蒸排骨吃。
明珠却还觉得委屈,不想回去。银珠叫她先拿回去,不然等会她家婆来看到她把最好的排骨给娘家,不知要骂多少天。
“爸叫我拿裤子给他,我不想拿,要不叫二姐夫拿给他。”明珠说。
“他的裤子呢?”
“被妈撕烂了,听说在医院闹得死去活来。
我听到一点风声,但懒得理他们,天天闹还不是活得好好的,谁知道妈今天竟然想不开呢。”
“真有他们的,丢脸丢到外面去。你先把排骨带回家,等会我叫世荣去拿裤子,
既然爸骂我们是娼妇,我也不去看他们了,今天猪肉也难卖。”
明珠只好接过排骨提回家,银珠还不忘告诉她一定要放好,别被猫叼走,二姐夫到家,也不要被他看见,他经常向家婆告状的。
明珠走后,银珠拿起苍蝇拍去排附在猪肉上的苍蝇。常常拍不中,苍蝇兜个圈很快又飞回来。
无聊的午后,她常常靠拍苍蝇去打发时间,只有早上和傍晚,人们来买菜稍微忙一些。
婚后生活也十分无趣,世荣常傍晚就要先到杀猪人家过夜,天亮挑猪肉回来,把猪肉给她卖,世荣就去睡觉,天黑又要去杀猪。
她俩夫妻很少一起睡觉,比阴阳相隔好一些而已。
银珠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已没有做女孩子时的温柔。
拿起拍子拍打苍蝇的时候,她常常想起那个夏日午后,她和军伟在河边的芦苇荡里,听风吹动芦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