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蓉走到门前,这才发现崔恒的同僚们在一旁等候,她朝众人颔首示意,笑着劝慰崔恒:“夫君,你先忙你的,家中有翠竹她们照料就好。”
崔恒有些担忧地望了她一眼,转身朝众人沉声介绍:“这是内子姜氏。”
“去吧。”姜蓉微微一笑。
众人方如梦初醒,连声恭贺起来。
“原来是崔夫人,失敬失敬。”
“内子初来乍到水土不服,请恕府上招待不周,只能在春山居略备薄酒,聊表心意。”
这厢,姜蓉吩咐丫鬟仆妇将带来的器具物件在房中摆好。
另一边,崔恒携着几位同僚并下属,一同前往庆州城最大的酒楼。
崔恒似乎是要将纨绔衙内形象演到底,这次的宴请,极尽奢华,又请了许多歌伎倡伶陪酒助兴,排场很是阔绰。
不消散宴,崔恒挥金如土的豪迈名声便已传出。
酒桌上,丝竹悠悠,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气氛热闹非常。
有人壮着胆子开口问崔恒,他怎么会被分到这里来?要知道,他们庆州可不算个好地方。
崔恒掩面叹道:“唉,莫要再提,怪我年轻气盛,做事不考虑后果,这才遭此横祸。”
众人哈哈大笑,举起手中的酒杯敬他一杯。
酒足饭饱之后,有人搂着陪酒的乐妓就要去潇洒一番。
他们见崔恒孤身独坐,不禁出言调侃:“莫非崔大人惧内不成?连歌伎的小手都不敢摸。啊?哈哈。”
“崔大人是汴京来的,想来是看不上这样的货色。”
“我家中有一美姬,虽不及崔夫人美貌,但胜在场倡伶多矣,不若送给崔大人解解闷,如何?”
崔恒此时已是醉眼惺忪,他睁着朦胧的双眼,醺然拱手:“多谢各位好意,只是崔某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罢,他想要站起身来,两只脚却缠在一块,险些将自己绊倒。常临在一边看得胆战心惊,伸手欲扶,却被崔恒慢吞吞喝止。
崔恒抓住旁边的案沿,方借力安稳坐下。
那几人看了一眼崔恒,这才笑嘻嘻离去。
几位下属见大人们各自散去,东道主亦喝得醉醺醺的,于是纷纷起身告别。
崔恒左手支颐,右手胡乱挥舞,语调含糊地示意他们先走,自己还需醒会酒。
等人群散尽,崔恒这才睁开眼睛。一双乌黑狭长的丹凤眼,分明是神色清明,只眼角眉梢微微发红,更为他平添几分媚意。
别人是否是这样认为,姜蓉不知,但这是她现下的真实感受。
崔恒平日里总装成一朵高岭之花,现在这酩酊大醉的娇俏模样,却仿若玉山倾颓,神堕泥潭,让姜蓉心中隐隐生出怪异的兴奋之感。
她轻轻拍了拍他泛红的俊脸,小声道:“还算知趣,知道洗完澡再进来。”
“嗯?”崔恒微微睁眼。
“没有同你说话,好好休息吧。”
今日乔迁,姜蓉很是劳累,本来怀孕后吃的就少,今儿一忙,身体就愈发疲惫。现在她感觉浑身都酸软无力,只想快些躺着。
“夫人。”睡着的崔恒突然睁眼,起身耍横似的死死抱住姜蓉,不停往她身上蹭。
“哎哎,你这是做什么?”姜蓉被他吓得一咯噔,忙出声制止。
崔恒骤然被甩开,不满地低声呢喃。
那语调丝丝绕绕,彷如春日里新生的藤蔓遇见心喜的枝干,跃跃欲试地张开那满是勾爪的触角,试图要将树干紧紧缠绕。
意识到崔恒的变化,姜蓉被震惊得汗毛直立。
“夫人~”他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