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番:“记住嗷!病可不是挺一挺就能过去的。”
塔明歉意的:“放心,晚上一定去看医生。”
木架下又运来了一块玻璃——又该忙着装玻璃啦,多番和兆立不再催塔明看医生。下面的这几个人帮着送玻璃的,准备把玻璃往木架下挪动。
“扑通”一声,木架晃了一会儿,吓得下面的几人搜寻周围。他们发现,塔明已摔倒在了木架上面的工作面上。多番、兆立还有一直没啃声的西博迅速的到了塔明跟前。
多番叫着:“塔明,塔明,你怎么了?”
塔明丝毫没有反映。多番扳转一下塔明的头,使塔明的脸能够被他看得看见。他见塔明已双眼紧闭,脸面是没有生气的青白色——他这是昏厥了。
兆立皱着眉道:“这么严重,赶快放他到地面吧!”
下面运玻璃的人刚到木架下,就听上面西博嚷道:“先把玻璃放一边,把人接下去。”下面几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呆立着看多番几人把塔明沉重的身体往木架下送。
多番对下面人说道:“塔明病倒了,接一下他!”下面几人才知是啥事,都凑近木架伸出双手接塔明的身体。
多番对留下的人扔下一句:“现在人手不够了,你们休息吧!”
就和兆立、西博抬着塔明,躲避着一路的建筑材料,穿过一旁瞩目而立的几个路人,向医务室匆匆而去。
三人轮换着把塔明抬到了医务室,还没到门口兆立就叫道:“乐思亚,乐思亚,这里有急诊。”
一会儿,医务室门口就现出了乐思亚。她医生打扮,医用口罩已经揭下挂在了一只耳朵上,白皙的脸上显出一些疲惫的神色,往曰看着如年轻人般充满血色的嘴唇,这会儿看着却有些发乌起来。
她走近抬着的塔明,看看塔明的脸又翻翻眼睛和嘴唇,略带惊讶:“哦!跟他儿子一个症状。”一只手向室内指了一下:“快抬进来。”
多番和兆立下意识的相互看看,兆立带着不可思意的口吻:“跟他儿子一个症状?!”
在一张床上放好了塔明,多番有些好奇的想看塔明儿子一个究竟,问乐思亚:“塔明的儿子呢?”
乐思亚又戴上了口罩,她翻翻她的大眼睛瞟了一下多番,也不知是因为带了口罩使她的声音有些发蒙还是其他什么,总之口气不太和善:“就这几张床,你不知道看。想干嘛?”
“我们想瞧瞧。”
口罩后又是不耐烦的口气:“赶快出去!”
她突然又换成婉转的声气:“这个病可能传染,你们还是离开吧!”——这个女人怎么像在更年期,一会一变。两个男士不再继续,默默转身向医务室门口走去,多番顺便拍拍西博的肩膀:“走,回工地。”
路上,兆立说:“乐思亚今天是怎么了?”
多番沉思状,轻声道:“医生嘛什么事都习惯大惊小怪的。嗯!也可能是最近压力有些过大引起的吧!”
“压力大?”又摇摇头做出不解的样子。
“到底咋回事,现在还不好说,我也只是猜的。”
三个人不言声的走着。空中,两个太阳已经开始往西方坠下去。高高的火山山顶上盖着的云,被过往的风搅动的在山的两肩形成了连续的漩涡。两个太阳的亮度本来就不强,而光照在了云的身上后又投影在了山脊的雪上,使被云投影下覆盖的哪部分雪,看上去有些黑乎乎的,足以使人对雪本身应有的颜色,产生出错觉来。
这个岛因为四面环海,致使岛上的温度比第一基地的大陆上要低个三四度。前一天晚上的降水还没有被阳光的蒸腾作用全给吸走,西下太阳的热度和亮度就开始在减弱了。就这样,岛上的湿气就这么一直的停留着,让人觉得空气都有些粘稠,碰到了人的皮肤后,就像人自己在不停的洗脸。
半夜,西博觉得浑身冷得厉害,昏沉中,他把穿的衣服搭在了睡袋上面,又把两边被肩膀顶开的睡袋口再扎扎紧,可他还是觉得冷的难耐,索姓的把整个头都缩进睡袋里。再后来,他就什么事也不知道了。。。。。。
客厅里,刚学会走路的西博咬着自己的手指头,瞪着大眼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是好看又稀奇:“来!来!到爸爸这来。”多番招呼西博。忽然西博的笑脸没了,而自己一个人站在了刚够一人立身的石头上,向脚下下看,四面都是陡立的峭壁看不见它到底有多深,还有云在崖壁间飘动。忽而又是茫茫荒漠的路边,几个人头顶着一块破布,伸手要吃的。不敢再盯着他们瘦骨嶙峋的脸和手,想赶紧找出吃的喝的打发他们,找到后正往他们手上递过去时,那些手迅疾变成耀眼的白骨,那些脸也迅疾变成白森森的骨头,两个黑洞洞的眼睛,大张着的嘴,白牙根和牙床很清可见。惊得想离开这个可怕之处,可是,使出了浑身力气没能动的了地方,急喊:“快救我!”醒了。
“原来是个梦”多番自言自语道。咦!自己最后说的话,该不会让同屋的听到吧。他张望临近几张床,都在沉睡之中。看来最后那一声没发出声来,这就好。看看表,还早,继续睡吧。
早晨,多番替西博打好了饭,左等他不来右等他不来,他气冲冲的冲向西博的帐篷,在门口就叫道:“小子,还睡懒觉,都几点了,不吃饭不工作了!”
没反应,多番怀疑人是不是他人根本就没在这里睡。他打开灯走近西博睡的床,见到睡袋鼓鼓囊囊的。他以为西博睡得太死,没有什么疑问的坐在床边,拍拍睡袋:“哎!该醒了。”睡袋里还是没任何声音发出来。多番的头里“嗡”的一声。他闪电样去揭睡袋,发现是封口的底子,又换回一头。他用手撑开了睡袋口,扳转侧身的西博的脸,见西博的脸是青白色的,双眼是紧闭的,嘴唇也是紧闭的——可以看到他双脸颊的肌肉绷得很紧。看到这副情景,多番的脑子陷入了短时的空白期。
多番从睡袋中掏出了他儿子。西博个子比多番高出足有半个头,平时又经常锻炼身体,体重不轻,所以多番是跌跌撞撞跑跑停停的抱着西博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门口,一位医生带着口罩只留两只眼睛。医生做了一个推手动作:“你不能进去,交给我吧!”。多番待了一会,向医务室里探了一下头,立刻有个声音叫道:“不许进来。”
多番:“我只看看。”
那个声音又道:“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