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并不宜出行,更何况还有个人身子虚弱受疼,姚青恒便决定等青隐身体好差不多了再出发。
青隐喝了药后,因为担心兄长固执不去换衣服,刻意催眠自己睡过去,想不到倒真的好好地睡了一觉,早上醒来时自我感觉身体差不多了。碰巧姚青药被乳母抱过来,小家伙儿见到人乐得不行,她也就不顾艾叶的阻拦,坚决从被窝里爬起来吃了饭陪他玩儿了一会儿。
姚青采端着一个碗进去,见到青隐蹲在地上,依然苍白着脸,懒散更显柔弱,姚青采忍不住对着她轻斥道:&ldo;怎的起身了,快回去躺着,你这第一次月事不好好养着,若受了凉是想以后每月都痛得死去活来吗?&rdo;
姚青采还未说话,艾叶已经将人拉起来,往床上推,道:&ldo;三娘子说的对,六娘子就听劝回去躺着吧!&rdo;
青隐听着只是笑,坐在床上后便招呼乳母将姚青药也放到床上。
姚青采见她不甚挂心便皱着眉,递过手里的碗,面色染上了些担忧。
青隐喝了口碗里的红糖水,抬眼问道。&ldo;三姊怎么了?莫不是生病了?&rdo;
姚青药人小儿家一听病这个字,不管不顾直接扑去姚青采身上,抬起小肥手按上她的额头,嘴里直嚷嚷。&ldo;病了,病了。&rdo;摸了一会儿,还学昨日去给他诊脉的老大夫口气,一本正经道。&ldo;着凉了,喝药。喝苦苦的药。&rdo;这最后一句当然是他自己加上去的。
难得有个小家伙儿在旁边卖蠢,屋里几个姑娘都笑得前俯后仰。
姚青采见青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心里却担心她这从小的积弱之症累及她将来的一生。
&ldo;阿兄去哪里了?怎么醒了这么久都不见他。&rdo;青隐将姚青药抓过来塞进被窝里,对姚青采问道。
姚青采自然是不知道那位四兄整天都是干什么去了的……看着青隐笑得浑不在意的样子,她想了想还是将心里的担心说了出来。
&ldo;六妹,你出生便先天不足,较之足月的孩子更显孱弱,你现在若不注意修养身子恐怕累及将来的婚事。你不知道世间男儿多薄情,哪家正常的郎君会愿意娶一个身子积弱、不沐子嗣的女郎呢?以后可别在倔强不听侍女们劝阻了。&rdo;
她的哥妈呀,这姚青采是受什么刺激了?肿么突然就说起那般深奥的哲理性语言了?难道真是被于氏逼婚逼出病了,连女孩子正常的月事都能让她联想那么远。
&ldo;阿兄,我将来要是嫁不出去,你会介意养一个嫁不出去的妹妹吗?&rdo;
室内的人都注意着床上的病人,根本没留意门口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被青隐这突然的一句惊呆了,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这么看着姚青恒缓步走进来。
&ldo;阿隐,又在说什么胡话?&rdo;
&ldo;四郎君!&rdo;
直到伺候的两个侍女叫了一声,姚青采才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也换了声四兄。
青隐躲过兄长摸小狗的动作,笑道。&ldo;自从早上醒来就不见阿兄,是不是这家有位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让阿兄丢下我这六妹跑去看小娘子了?&rdo;
姚青恒手一顿,面上笑得更加和煦,伸出去的手绕过她直接按在里侧的姚青药头上晃了晃,直把小家伙儿晃得咯咯直笑,口水都流到衣领上了。
姚青恒眯着眼看姚青药的笑脸,头也不回的吩咐乳母。&ldo;把小郎君抱下去。&rdo;
乳母抱着姚青药回房,尽管小家伙儿很不愿意离开阿姊,但乳母瞧见郎君那张带笑的脸就觉得还是强行抱下去比较好,遂抱着姚青药大步往他们居住的屋子去。
姚青采自来是会察言观色的,在起身与兄长见礼后就没在坐下,是以现在床前唯一的一个小矮凳也空着,等姚青恒安坐上去后,姚青采更是直接嘱咐了两句就走了。
&ldo;没有小娘子。&rdo;
&ldo;啊?&rdo;
兄长这突然天马行空的来一句什么意思?随即想到自己刚刚调笑兄长的话恍然大悟了。
&ldo;只是与阿兄开个玩笑。&rdo;
&ldo;嗯,我知道。&rdo;
知道你还一本正经的解释一遍!
&ldo;晚上去鹿兄的长兄家用饭,晚些让侍女给你收拾下。&rdo;
&ldo;有什么缘由吗?&rdo;
&ldo;那位鹿长兄家里同样住了昨日来避雨的一家,邀请我们过去。&rdo;
&ldo;我能不去吗?&rdo;她感受了下后腰一大片的冰冷,实在不想去。
&ldo;你不想去那便不去了,我让艾叶另外给你做一些容易克化的吃食,你一个人在这里别为难侍女给你做辛辣的食物,我知道了会不高兴。&rdo;
她还不至于跟自己过不去,闻言自然小鸡啄米的同意。
主家的长兄也就是村口那家,收留了一对儿傅姓新婚夫妻。一队人二十几个护卫,阵仗可谓浩大,不过等知道他们所带嫁妆财物丰厚后也就对这浩大的队伍不奇怪了。
那家傅郎君与傅夫人都才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站在一起简直像两个小孩子过家家。
傅郎君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看着姚青恒带着青采青药到了,忙与鹿长兄迎出去。
&ldo;这便是姚家兄弟,幸会幸会。&rdo;一张可爱男孩的脸在鹿长兄招呼后凑上前,亮晶晶的眼,深深的酒窝。说着又转头礼貌的问候了下后面的青采和青药,然后专心与姚青恒说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