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付凌疑握紧手,努力看向徐应白的眼睛,“我不是想害你。”
“嗬……但愿,”徐应白深吸一口气,垂首温声道,“我就是有点旧疾,看着唬人,不必担心。”
说完徐应白靠着床头,不一会儿,竟疲惫到闭上眼睛睡了。
付凌疑站在原地等了两炷香的时间,从徐应白的绵长平稳的呼吸声中猜测徐应白应是睡熟了,才伸出手托住徐应白的头和身子,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平。
徐应白苍白如玉的脸虚虚搭在付凌疑的掌心,柔软的发丝从付凌疑的指缝滑落。
付凌疑极轻极轻地,将徐应白放下。
徐应白“病”了几日,日子很快就进了腊月。
这次刺杀,将徐应白出征一事给搅黄了——朝廷自然不可能让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在寒冬腊月领兵打仗。不然嘉峪关还没到,主帅就先病死了。
徐应白在病中上疏,举荐了忠义侯萧陆领兵前往。
朝臣哗然。
忠义侯萧陆确实打过仗,也忠心耿耿,但败多胜少,侯爷的爵位也是承袭祖上而来,派这样一个人和阿古达木打,不是把国土拱手让人吗?
更何况……前些日子陛下不是才罚过萧陆,徐应白此举不是在下陛下的面子么?
魏璋因此大为恼火,却又碍于朝臣当前,没表现出来,回去就怒气冲冲地去太后焦婉商量对策。
焦婉此时正在慈宁宫内和皇后焦悟宁亲亲热热的说话,焦悟宁摸着自己的小腹,笑得一派甜蜜。
她看见魏璋进门,忙起身行礼,本以为会得魏璋怜惜,却不料魏璋甩手就把她推开。焦悟宁猝不及防尖叫一声,差点被推到,好在身边的宫女眼疾手快把她扶住了。
皇后可是怀了皇嗣,若有闪失可就大祸临头了!
焦悟宁委屈地看向魏璋和焦婉,却没得到半点安慰,反倒是魏璋不耐地看了焦悟宁一眼:“朕与母后有要事相谈,你怎么还站在这?”
焦婉正在一脸淡然地喝茶,并未有什么表示。
焦悟宁揪了揪帕子,一脸委屈地走了。
焦婉见焦悟宁走远,这才放下茶杯,不轻不重地训了魏璋一句:“皇后怀着皇嗣,你得仔细着些。”
魏璋不耐:“不就怀个孩子,能有多金贵?母后,儿臣这次来找您是有正事商量的。”
他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一遍,焦婉皱紧眉头:“刘公公那边对此如何说?”
“刘公公说,”魏璋翻了个白眼,对自己母后还要过问刘莽的意见颇为不耐,“萧陆可用,把不同意南渡的人送走,也省得碍眼,等打了败仗,也正好削掉爵位,满门处斩。”
焦婉点头:“刘公公说得有道理,按如此即可,怎么还来问母后呢?”
“话虽如此,可这下了儿臣的面子!”
魏璋激动,“这要儿臣怎么面对那些朝臣!”
“你是皇帝,怎么不敢面对?”
焦婉心疼地哄道,“也就这一下而已,他打了败仗,有得是你出气的时候!”
“到时候要杀要剐,还不是你这个皇帝说了算。”
焦婉这一番话让魏璋心气顺了不少,仔细一想也的确如此,终于点头应下了。
很快,任命忠义侯萧陆为主帅的圣旨就发到了忠义侯府。
萧陆带着家眷接下了圣旨,十分忧心忡忡。
谁也没想到徐应白会举荐他前往战场,萧陆自知自己算不上什么出色的将才,除却一番忠心,几乎什么也算不上。对上乌厥骁勇善战的阿古达木,几乎赢不了。
一旦战败,满盘皆输,不止国土让人,侯府也会蒙难。
正当萧陆忧心之时,一名小厮模样的年轻人扣响了他的府门,将一封信递给了他。
信上仅一行字:“萧侯爷,明日午时,仰啸堂见。”
最后是遒劲有力的几个字:徐应白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