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清写,&ldo;节哀顺变。&rdo;
&ldo;好。&rdo;
被他提起,柳逸清不觉有些伤感。一阵风过,吹落了好些梨花,落在两个人的头上,肩上。他伸手,轻轻取下他发上肩头的梨花花瓣。
他忽然想起梨苑,这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这事,他一直记得。那是君墨宸在朝堂上昭告天下为玹琴教沉冤洗雪的那天晚上,在将军府,君墨宸再次对他跪了下去。
依旧是跪的突然,不由分说的磕了三个头。
君墨宸一直没有说话,柳逸清却忽然明白他的举动。他在谢罪,可这些,真的不是他的过错,又何必?
柳逸清将他扶起来的时候,只是看着他摇了摇头,他道,&ldo;尔本无罪,何必谢罪?&rdo;
&ldo;终是同根生,怎说无罪?&rdo;这是君墨宸的应答。
柳逸清那时还笑他太痴,可是如今看来,或许已经不是一个痴字可以形容这事了。
他还记得,在朝堂之上,君墨宸毫不留情的披露了先帝当年的过失,更是痛斥那几位参与金陵血案的朝臣。
那位和李氏一起参与金陵血案的朝臣跪在金銮殿上陈述了当年犯下的一切罪行,原以为君墨宸会放过这人,但依旧是判了死刑,只是不再连坐。
从此昭告天下,玹琴教也终于沉冤得雪,并特意撰文慰藉当年玹琴教的冤魂。
他能做的,他都做了。只是斯人已逝,又怎强求?
柳逸清想着,轻叹了口气。
&ldo;回去吧。&rdo;他在他的手心问道。
君墨宸点了点头,应了个好字。
一连几日,君墨宸都在黑暗中度过。柳逸清为他扎了好几次针,喂了几碗的药。他的身子是好些了,可是眼睛似乎还是没好。
第七日,柳逸清到了落琴山下去了一回。再回来时,君墨宸还未醒来。
他为他再次施针,然后将自己服用的药小心的给他为了两颗,便回房收拾东西走了。
他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这里的一切都印刻着他的记忆,可是,曾经的一切都不在了,让他如何再回忆?
师溪说了,最长不过七日。若你不好,也只能让他来治了。墨宸,若有缘,我们终会相遇。
君墨宸是被饿醒的,这一日睡得太久,枕边又好像有糕点的香味。只是睁开眼时,屋里昏暗的光线都让他觉得莫名的刺眼。
他这是又能看见了麽?
伸手在眼前晃了一下,是了,看得见了。回想起这几日,若不是扎针时有着些许的痛感,这一梦未免太长了一些。
那枕边,是梨花糕。君墨宸睁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竟然会是梨花糕。
除了他,谁还会给自己买这东西?
看来,就连那日,都不是自己的幻觉。
可是,他那日是在自己面前自刎,又是在自己怀里断了气,怎么会?
君墨宸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只是想着后来柳逸清和柳桪一起消失,是这样的原因么?
他不会认错,那触碰到他唇的薄茧,除了柳逸清,不会是第二个人。想到这,君墨宸立马起身下床。
他拖着虚弱的身子找遍了整个落琴山山顶,可却没能找到半点柳逸清的影子。
他又离开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