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琛……你考虑过我的心情吗?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跟她结婚?我不想,不想看见你们结婚,我会难过,我会难过死的……”心底最深处发出的悲鸣声。
顾暖忽然觉得自己很脆弱,不是凡事都能洒脱都能承受的,左琛,不同,真的不同。
左琛垂首而立,什么表情都不被她看到,也许,他比她更感觉到了伤感觉到了痛,他的拳头已经攥的骨节发白。
“第一次你告诉我你有未婚妻的时候,那次我就觉得我是个傻瓜,可是后来,你又给我信心。我信任你,没想过你会有一天跟她结婚。你从没说过你会和她结婚不是吗?现在,我感觉不到你的真心在哪。站在我的角度看你,真的,很陌生……”
顾暖的脸上有着无数泪痕,声音压抑绝望,“如果你说你会和别人结婚,就算你拿枪指着我,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可是你什么都不说……你欺骗,不停地欺骗,现在呢,是到了无法欺骗我的时候了……可是我怎么办?”
以为的地久天长,不过如此一个易碎的梦罢了。
“你很聪明,最初你追求我,本意就是毫无承诺的让我跟着你,我说的对吧?感情深了,你才觉得该对得起我一点,你对我说那么多以后怎么样,未来怎么样。不过就是引我跟你在一起,我承认,我爱你,有多爱我自己都无法衡量。可是你别以为让我沦陷了我就会这么跟着你,你是别人的丈夫的时候,我有一双眼睛,在看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看我!我还要活着,我不想背后都是骂声。”
说完,顾暖想要转身,左琛沉沉地开口,“顾暖,是你的心里话吗?你真的这么想我的吗?”
“我不知道,爱情本来就是能迷惑人心,左琛,我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你,可是你选择了别人。这就是我们两个的现状,也许换做是别的女人,会留恋你,继续跟你在一起。我也承认你有这样的魅力,可是在我眼中心中,你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没有在乎过你的权势金钱,就像你没在乎过我很穷一样。”风中似乎都是她的眼泪,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顾暖忍着情绪,不要崩溃,可是喉咙哽咽的发痛,太难受了,“我还以为,你是个绝对不会让我对我的选择后悔的男人。可是,如果从头来过……我不会选择你,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跟你开始……你骗了我,到了纸包不住火的时候才来告诉我你会和她结婚……从始至终,耍我一个人是不是!”
左琛凝望黑夜中的顾暖,顾暖却一点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敢继续爱了,爱一次失去一次,害怕。
痛心,可是能怎么办?
顾暖嗓子也疼,喉咙也哽咽的不舒服,身体更是不住地颤抖,望着面前这个男人,不舍,可是他的确是个感情的骗子!偌大的海城,如果不是遇见了他,此刻她会是在哪里做什么呢?
他柔情一片地将他的所有气息加诸在她的身体上,生活里。可是,现在却直叫她恨不得有一双手,能帮她把属于他的气息都从自己的生活和身体上剥离,奉还给他!她要不起!
“左琛,你怕刚追求我时对我说你一定会和她结婚,会追不到我是不是?你以为,现在我爱上你了,离不开你了,就会甘愿做你和你不爱的妻子之间的第三者是不是?对不起,我可能让你失望了。”顾暖流着泪,恶狠狠地对他说,婉转的对他说了分手,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去路上叫出租车,一眼都不想在看到他。
“顾暖,不要轻易分开,至少……”左琛声音嘶哑,拦截,单臂搂住顾暖的腰,看她哭花了脸他何尝不是心疼万分。
顾暖的所有不痛快可以向他大声哭喊出来,可是他的呢,道不尽,无处可说。
如果当初不心动,就不会痛。可是心动怎能阻止?甚至心理在奢望,顾暖放不下他,一定放不下他的吧?会跟他藕断丝连的吧?
谁说过,爱情这杯酒,谁喝都会罪,他醉了,她为何不一起?
“至少什么?”
顾暖伸出去一只手叫车,左琛不让,顾暖偏叫,她望着他的五官,那么近,又那么远,“至少我该再做点什么吗?现在给我一把水果刀,我割腕逼你?还是给我一把枪,我指着你,叫你不准娶她!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左琛,如果那样做有用的话……你就不会这样坚定的娶她了……”
左琛沉默了下来,是啊,不能不娶。
顾暖多希望他说,不娶,我不娶了,她一定会相信,因为他是左琛,没有什么事是能难到他的左琛,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她看见了他眼眶发红,甚至,伴随着浓烈的悲伤与泪光。
出租车来了,顾暖对他说,“别跟着我,你想让我哭死吗……”
左琛深呼吸,放开了她,准她上车,离开,忽然荒凉包围了仅剩的他,忽然感觉生活很惊悚,就知道,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左琛能理解顾暖的感受,一次欺骗,两次欺骗,她再也受不了继续可能被欺骗了吧!
毕竟,男人的承诺若不是到了兑现那日,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他的承诺在他心底,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真挚,人心不能掏出来,否则她会看见。
左琛站在原地,看着空空的街道,目光悲凉不过心中的悲凉,忽然嘴角讽刺地笑自己,回去那个恢复成他一人的地方,这一路上,他的车速疯狂的吓人,可是脸上表情,却是极淡,苦楚在心里,他追过去她会哭,不追过去,她一定也是哭了。
二十几年匆匆,顾暖哭过笑过,可是,只有在左琛的面前哭得最惨!
出租车里,顾暖捂着膝盖掉眼泪,上车时完全忘记了膝盖的伤,腿就这么弯着上来的,膝盖上厚厚的结痂处裂开了,鲜红的血,从纯白的裤上渗透出来,滚烫的眼泪噼里啪啦落在流血的地方,好似一把盐落在伤口上那么疼。
翌日,外面的天空万里无云,昨夜的微风吹散的不只是天上朵云,也一并吹走了她原本拥有的。
顾暖没有回家,对母亲说,就在乐乐家里住下了,顾暖停不住的哭,跟谁说话都在哭,乐乐第一次看她这样,接过电话撒谎,说自己出了点事心情不好,让顾暖来陪陪她。
顾暖的发丝凌乱,眼睛肿的核桃似的,嘴唇紧抿着,一条腿在被子上,膝盖上简单的包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