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温室的花朵就是这样,没经过社会的毒打和大风大浪。周缓决定做回好人,少爷和老板走哪儿他就跟哪儿,少爷和老板说什么他就应什么。最后老板甩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然后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周缓岂是不会看眼色之人?他就死死跟着小少爷,小少爷几番欲言又止他都了然于心地点头。哥都知道,哥会保护你的。结果保护着保护着,他就大脑宕机,再一醒来,入眼便是小少爷浑身的红印子。耳边是他半死不活的手机拼命地闹钟。完了,我把人给睡了。完了,我全勤奖要没了。在两个完了之中,周缓果断选择了后者。后者也很果断地与他一刀两断。不幸中的万幸,他当时脑子不清醒,也没有太难过。万幸中的不幸,是他终于头疼欲裂地清醒了,小少爷就半躺在他旁边翻书,侧脸犹如刀削斧凿般冷峻。4周缓脑子里嗡嗡响,声音沙哑而腐朽地呐喊出:“几点了?”“晚上八点。”小少爷头也不抬。周缓“腾”地鲤鱼打挺坐起来,急得口齿不清口不择言:“那,那两点过了还不退房,会多扣钱的!”小少爷翻了一页书,“这房间我长期租下来了,不用退。”浑身的疼痛后知后觉地一并涌上来,周缓被击倒在床,再次散架。床好软,不愧是高级酒店。周缓之前在网上查过(住不了好歹让自己死心),然后价格显示一千五百块一天,还是最普通的标间。看这房间的面积、装潢,别住一天得一万块钱吧!那这少爷还说长期租下来了不愧是能包机的男人。周缓的思路发散到天外,溜达了一圈回来,他终于想起这会儿的最最要紧事。即是他不做人,把小少爷给侵i犯了的事情。“你报警吧,我会老老实实自首,在里面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周缓发自肺腑地忏悔道,尽管他抓着被子,不敢往小少爷那边看。“不用,你也不是故意的。”小少爷终于合上了他的书,周缓畏畏缩缩地把余光收回来,大脑迅速思考着要小少爷一拳打过来,他是要躲呢还是要躲呢还是要躲呢罢了,不躲了!周缓咬了牙,闭了眼,豁出命来破音喊:“那,那你也睡我一次好了!我不躲的!”“我对你没兴趣。”小少爷声音冷冷,周缓感到身侧一沉,睁眼看时,小少爷坐了过来。“再怎么说,我也要对你负责。”周缓愣愣地说,但是认真的。小少爷拢一拢身上的睡袍,脖子上的红印儿还是扎眼,“不用了。”他再一次拒绝,也是认真的。“但有件事情,我想问你。”周缓马上立定躺好,“您请讲。”“你昨晚喊的柳易是谁?”小少爷目光冷冽深邃,“柳易”二字一出,便让周缓带着浑身散架的骨头跌入冰窖。摔出了响。5天哪噜,他不会在神志不清的时候,把小少爷当成了他阔别多年的初恋白月光吧!杀了他吧,杀了他吧!或者死不了也得要他半条命去!周缓弱弱地抬起了手:“等我再歇一天,我明天就去自首。”肚子不争气地适时叫起来,从昨晚上到今天晚上,周缓一粒米都没沾过。小少爷叹了口气:“我叫人给你拿点儿吃的。”“不用这么麻烦,方便面就行!”周缓可吃不起酒店的高级货,赶忙退而求其次中次中次。“没有方便面。”小少爷打破他算盘,随即皱了皱眉,“方便面是什么?”周缓不说话了,周缓觉得跟这些有钱人真没共同语言可讲。6小少爷把周缓赶进浴室里洗澡,并把自己的睡衣翻找出一套扔给他。“厨房那边现做菜,你正好洗完了出来吃。”小少爷说。周缓腿软身子软,瘫在床上动不了。“要我抱你去么?”小少爷有些无奈。周缓麻利地滚下了床:“不用!”7哪怕已经过去一天,周缓还是觉得那杯酒药劲儿过大。这会儿撑着浴室的瓷砖墙,仍是有些头痛、身体虚。好在他生理常识足够,不然他都要以为是小少爷昨晚把他那啥了。而且看小少爷板正模样,是绝对不会像他这人渣趁人之危的。趁人之危也就算了,还把人认错了。丢人哦他都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那个人,但没想到神志不清的时候还会喊出他的名字。挺变态的。周缓嫌弃自己,可嫌弃可嫌弃了。但怎么都不能骗自己,怎么都没法把他真正放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