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纹羽看着他手里的金票,并不伸手去接,而是说道:“五万两金票只能买到五千匹战马,杨副将知道我马场战马的素质,十两金子一匹,已经是很便宜的了。”
杨副将依然笑着说道:“这么多年以来,你们马场的安危,都是由我们青龙军保护着的,你们不该孝敬孝敬我们吗?何况这次要的马匹数量这么大,就算五两金子一匹吧,否则我回去也不好向影月将军交代。”
流纹羽摇了摇头:“你不好向影月将军交代,难道我就好向我的牧民交代了吗?五两金子?你就是去集市上,也只能买到一匹老马,我说杨副将,你这可不是买马,而是抢马吧?”
杨副将虽然神色不变,但是他身后的那人却叫了起来:“流纹场主,你可别不知好歹,我们就是不付钱,问你要马,你也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流纹羽怒极反笑,他笑了一会说道:“杨副将,我马场事多,招待不周之处,请多多见谅,那就不送了!”
杨副将这下终于感觉面子上下不来,脸色变了,恨恨地说道:“流纹场主,我这位参将说的不错,只是我个人不想把事做绝,半个月后,我着人前来取马,这些金票,我到时候依然会带过来,给不给马,你自己看着办吧!咱们走!”
雾婴看着离去的这几名青离国军官,首次感到他们的蛮不讲理,怪不得青离国会有这么多的叛民,有这样的土匪一样的官,又怎会没有造反的百姓呢?
流纹羽也是看着这些军官离去的方向,半晌没有说话,雾婴劝他:“等到军官带人来取马时,我在关口阻住不让他们进马场便是,场主不用过于烦恼。”
流纹羽看了他一眼,心中想的却是,这样一来,流纹马场岂非等同造反吗?
两人都上了马,雾婴骑的马虽然没有马鞍,可是他也不在乎,二人齐头向营地走去,速度并不快,没有了他们来时纵马奔驰的激情。
雾婴刚刚降服的这匹白马的喜悦也变得不翼而飞。
之前为了降服白马,兴奋下浑然忘我,此刻心事重重,甚至感到腰间的伤口又疼痛起来,让他不禁想起了那名叫茵若的女孩。
只可惜如果叛民中有女孩的父亲,自己也完全不记得他是谁。
两人走了一段路,流纹羽担着心事,始终没有说话。
“那个杨副将口中的影月将军是谁?”雾婴忽然问起。
“就是青龙军的轩辕影月。”流纹羽漫不经心地回答。
雾婴感到奇怪:“青龙军不是正在江流城外打仗吗?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流纹羽压下心事,耐心地给雾婴解释:“江流城易守难攻,青龙军和北斗新军一边围城,一边到处补充兵力,这杨副将就是征兵的一员,他们来到这里也非偶然,就是看到我这马场富饶,摆出来的是征兵买马的冠冕堂皇,实际是打的横征暴敛的主意,这些当兵的,哪个不想趁着战乱捞他娘的一笔。”
“怎么趁机捞一笔?”雾婴问道。
流纹羽苦笑道:“他们从我这里买到的战马,强算我五两金子一匹,等他们向上面报的时候,最起码算到十五两金子一匹,不管是马还是人,都是如此,就连战死的士兵,他们有的还霸占着名额不上报,领着死人的饷银,论打仗,他们不一定在行,论敛财,那是一个比一个强。”
雾婴这才恍然:“不过,我看他们要战马不是为了解江流城之围,而是要去攻打赤炎国的城池了。”
“何以见得?”流纹羽拉住马儿问道。
雾婴跟着他夹马停下:“围城之战,哪能用到战马呢?他们得了五千匹马兀自不满足,还要一万匹,这说明他们就要启程远征了,留下北斗军围城已经足够,青龙军是要攻下赤炎国的一座城,作为筹码,然后两国或者能够再次签订停战协约也说不定。”
流纹羽似乎初次见到雾婴般,隔了一会,他才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什么听人说的?我自己推测出来的。”
流纹羽骑在马上,眼睛望向草原远处,心中被这个孩子的推断所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