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罗成终于等到消息。
临走那天,是石永波送他去的机场。
大老爷们之间,没说什么告别煽情的话,他知道罗成的打算,总之打心底为他高兴。
“这边不用担心,没什么事了。”
罗成点点头,“好。”
石永波问:“给大彭说过了?”
“嗯。”
“有人去接”
“唠叨。”罗成笑着声打断,“赶紧找个媳妇,老大年纪了。”
石永波踢他箱子,瞪着眼。
“我进去前,你没有。”罗成搭了下他肩,勾头笑,“我这都出来了,还没头绪,以后一个人搁这,谁给你养老啊。”
听这话,石永波也不恼,“你现在是一身轻乐呵上了是吧?”
罗成不搭呛。
“我你先别操心,先搞定自己的吧。”石永波身子向后微侧,躲掉他胳膊。
人流如潮,屏幕上轮番滚动。
身后的脚步声纷乱嘈杂,匆匆忙忙赶路。
罗成松散的站姿稳了点,摸了把头,出声:“知道,我心里有着数。”
没再继续闲聊,两人相视笑笑。
很快,一个朝里进,一个往外回。
石永波偏过一次头,看了一眼只身朝里走的男人,仅两秒,又转回去。
走错的路不可怕,重拾回来,或许前头还有一条新的大道。
机身升到半空中,罗成透过玻璃窗不自主地向下瞄了眼。
机翼边的声音躁动,越起越高,视野愈发广阔。
他撇过头,瞌着眼抵靠在椅背上。
像笼子一样,囚困他痴念小半生的地方,就此结束了。
浮华的光铺在车道,相映高楼间的街市夜幕闪烁。
十字路口街头的人群陆陆续续聚集,灯光变换,熙熙攘攘地从斑马线穿过。
车内舒缓的音乐缓缓萦绕在耳畔。
相隔十余年间,再次踏入这片土地,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情绪。
彭致垒后视镜扫一眼,看他还挺悠闲:“感觉怎么样?”
罗成说不出来文邹邹的词,“还不错。”
彭致垒耸着肩,笑骂。
罗成实话实说,视线一直落在窗外,“变化挺大的。”
彭致垒车速放的很慢,任着他静默地欣赏,半响,感慨一般道:“多少年了,哪还能一个样。”
罗成低声笑笑:“嗯。”
一路上聊着不停,就快到地方。
彭致垒忽然问:“跟她说了么。”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