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警察噎了一下,在欢迎无奈恳求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最后还是怂了,顶着满脸的米饭里絮絮叨叨出去了。
安娜冷哼一声,看在欢迎的面子上,没有再咄咄逼人。
但有的时候孽缘就是这么猝不及防,小冬死后的一应事宜都要处理,小冬父亲是必然会知道,乔奢费也接到了来自警局的电话。
不知道是那俩警察学乖了,还是他们也知道乔奢费无辜,语气中还算客气,只是说死者家属想见他一面,问他几个问题。
乔奢费对师父仍是有留恋的,没怎么犹豫便应了,闻昭不太放心,也跟了过去。
接待他们的警察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眉清目秀,温和沉稳,看着乔奢费和闻昭的眼神分外奇异,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死者家属说想和你单独聊聊。”
乔奢费能从他身上感觉到熟悉,但想想没从记忆中找到这个人的信息,也没多说,点点头就应了。
闻昭一言不发,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几个月没见,原本还算健康的店主似乎老了十岁,神色沉郁,眼神却略显呆滞,似乎灵魂已经随之飘走。
乔奢费顿了顿,缓慢在他面前坐下:“师父。”
对面的老人像个接触不良的机器人,卡了一下才扭过头来,阴沉的眸子盯着他打量,许久,轻轻道:“也许是我做错了,小乔。”
乔奢费愕然,迟疑道:“师父,您这是……?”
老人不应,自顾自道:“小冬小时候,是很乖的。他从小就没了妈妈,我就想着多疼他一点,要什么都给,闯什么祸都护着。我想着,孩子还小,我总能帮他担着。可等我发现他已经长大了的时候,他已经不再听话了。”
乔奢费轻叹一声:“师父,您别难过,我会照顾您的。”
老人愣了一下,才苦笑着摇头:“不了,不了。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对他严格,对他凶狠,都只是想将他引回正道,可惜……”
闻昭突然开口:“叔叔,我还是觉得,不管是什么关系,即便是父母子女之间,也要好好沟通。你对他不满,希望他走正道,做什么事,都应该坦然告诉他,而不是利用一个无辜的人,将本属于小冬的疼爱给小乔,可并不特别真心。吊着这一边,又伤了那一边,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伤了两个人。”
她目光清明冷静,并不因为彼此间的感情惆怅,也没有多余的愤怒,然而她的语气却并不算友善,甚至可以说是冷漠,显然很不满他拿乔奢费做挡箭牌的行为。
老人无声闭上眼,苍老的面容上,每一条岁月的沟壑都在诉说着疲惫与懊悔:“……对不起。”
警察说,小冬是因为带人堵住安娜和闻昭意图不轨,中间碰到了妖兽人才出事的。安娜习惯性带录音笔,他在儿子最后的几句话中明白,如果没有妖兽人,乔奢费恐怕就要遭殃。
这让他格外迷茫,失望中甚至透着几分绝望。他知道是自己把孩子宠坏了,他尽力挽救,却已经拉不回偏离轨道的所有一切。
闻昭起身离开,留给师徒俩足够的私人空间。
乔奢费迟疑许久,发现自己也没什么想说的,无奈笑笑,只说了句保重就要告辞。
他推门出去前,隐约听见一声小得难以察觉的呢喃:“我没有想……利用你。”
大概曾经师徒相称的那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