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稀奇,不由得垂头更靠近几分,手指无意识地凌空描摹那个纹路,过了好半晌,喻庭突然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宋千秋听到这边声响,紧张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发现什么东西了吗?”
喻庭指着地下的空白符纸,说道:“你看这个,没有用朱砂笔画箓,可这上面却有浅淡的痕迹,我猜是有人以灵缘实体化刻画的。”
灵缘实体化。
这五个字宛如一道惊天地雷,惊得宋千秋久久不能言语,乃至连喻庭脸上都露出难为的表情。
玄学界的人,说白了多少得有点天赋,也就是灵缘的强度,没有灵缘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俢不成所谓的大道,而灵缘强悍的,可做成什么无法估量。
而能够将灵缘这种本该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实体化,他们根本不敢想设置这道符的人有多强。
隐约的,喻庭感觉自己陷入了不得了的事件。
“我们……还要继续吗?”宋千秋轻声问,他好似感知到自己的呼吸都放缓了,“你先提前做好思想准备,一旦开了这个头,就无法再有回头箭了,京阙的事件恐怕不是意外死亡那么简单。”
喻庭咽了咽口水,“我知道的。”她搓了搓脸,又搓了搓因为震惊而麻木的手指,说道:“我必须要知道真相,如果京阙真的枉死,我是唯一一个能帮他讨回公道的人。”
她看向宋千秋,眼神异常坚定,却又夹杂着几分惆怅和不安,“而且京阙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亲、最爱的人。”
从初中相知、到高中相恋,再到大学的彼此知心,这份感情不是说说而已。
她自小孤儿院里长大,时常遭受黑暗里的冷眼和旁观,可京阙就像一只萤火虫,贸然闯进她的生活,又一点一点地把她照亮,领着喻庭向前。
喻庭不知道父爱母爱,可是她从京阙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爱意,如果可以,她想把这份爱意延长,而不是中途放弃。
“再说了,我才不怕那群人,不就仗着自己灵缘高吗?和京阙死亡相关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天不收了他们,就让我来收。”
话落的一瞬间,地上的空白符纸无风自起,仿佛有灵性一般,飘忽着往一处方向飞,不知怎地,喻庭认为这是京阙在给她提示,即使目前为止她并不能看到京阙的魂魄。
宋千秋担心喻庭中邪受惑,连忙跟着她前去,神经半点不敢放松,生怕一个不注意,喻庭就会被隐藏在暗处的鬼魅邪祟吞噬殆尽。
那空白符纸一路飘往了住院大楼的阴暗角落里,贴着墙根倏忽不动了,喻庭弯腰将那符纸捡起来细细端详,好半晌才说:“是京阙。”
宋千秋疑惑地看着她,又看了看符纸,愣是没明白她为什么这样断定。
“是京阙。”她喃喃着重复了一句,神情却有些恍然,俨然有点着相的前兆。
宋千秋暗道不妙,眼疾手快地往她背后几个穴位点了点,喻庭这才回过神来,面对他担忧的目光时还面带不解,问:“怎么了?”
他摇头失笑,指了指那尚且还在她指尖飘动的符纸,说道:“你着相了。那符纸上估摸附着了一些了不得的怨气,但被你一口认定是京阙的。”
喻庭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总归不在重复‘是京阙’这三个字,她说:“可我分明感知到了京阙的气息。”
“喻庭,人死后和死前的性格是截然不同的,你不能确保死后的京阙不会加害于你,于我们活人而言,他们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了。”
“不会的。”喻庭很是抗拒这一说法,“京阙永远不会伤害我,也许你说的不无道理,可那不适用在京阙身上,我了解他。”
哪怕京阙死后,她也相信京阙不会伤害她,这是多年下来无言形成的默契。
宋千秋妥协摊手,不想吃这两人的狗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