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易思龄拒绝得飞快,发觉自己反应过于激烈,音调又倏地甜美下去,“嗯。。。。。酒店已经订了。”
她佯装淡定,笑不露齿。
要你安排还得了,岂不是要被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谢浔之捕捉到她突然激烈的语调,微眯了眯眼。若他猜的没错,想必是和那位热恋中的男友结伴而来。
他笑容不变,只眼底晕开一丝冷,风度翩翩往后退半步,是离场的前奏。
“那易小姐自便,祝你和你朋友在京城玩的愉快。我还有事,先失陪。”
“?”
易思龄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居然有男人先一步对她说失陪。
失陪,就是不愿和她继续说话而找的一个委婉的借口。
她两条笔直的腿拢着,眼睁睁看着谢浔之离开,有些说不出的无措。
。
这头,池桓礼远远望见谢浔之和那美艳女人谈笑风生,再一次目瞪口呆。
“穗穗,你哥今天怎么回事?”池桓礼觉得见鬼,他眯了眯眼,“那女人什么来头,你哥还敬她酒。不是都要结婚了吗,玩女明星可是要出事的,你好歹劝着点啊。”
谢明穗笑了笑,语气介于清淡和讽刺之间,“不是所有人都会玩女明星。那是易家大小姐。请池总不要随意给人贴标签。”
她难得讽刺谁,她待人从来都温婉客气,是谢家一脉相承的好教养。
池桓礼也不生气,只惊讶问:“那就是易家大小姐?”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拦住谢明穗的去路,诚恳解释:“我真的没有玩女明星,纯属狗仔造谣。。。。。是那女人主动敲我房门,我以为是外卖。。。。”
上个月,有关流量小花半夜幽会池家二公子的绯闻短暂爆过,然后悄无声息压了下去,如今全网查无此事,那流量小花在短时间内资源暴跌式下滑。
长袖善舞的池公子,此时此刻,有几分笨拙。
谢明穗似笑非笑,眼波温柔地转了转,云淡风轻,翩然而去。
池桓礼心里烦躁,又不知如何发泄,等谢浔之回来,他阴阳怪气说:“你够兄弟啊,自己跑去跟老婆聊天,把我一个人扔在这。我是说你今儿怎么搞这么风骚,原来是老婆来了。”
谢浔之一言不发将杯中的酒喝完,咽下去,方道:“我和她连朋友都不是。”
更别提什么老婆,纯属胡扯。
她有热恋的男友,又对这桩婚事如此不满,甚至暗地里千方百计找他过错,那就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趁早止损,双方都体面。
池桓礼:“你俩刚刚不是聊得挺好吗?她还朝你笑。”
谢浔之没说话,视线越过池桓礼的肩头。远处,有男人在搭讪易思龄,神情痴醉,笑容几近讨好。
不是他非要把目光放在易思龄身上,是这女人太抢眼了,不论是长相还是风格。
短短三次见面,她无不是华丽,高调,璀璨夺目,让他想起橱窗里的珠宝,路人隔着玻璃,如痴如醉欣赏,做着某天能将其收入囊中把玩的白日梦。
一场空花阳焰的白日梦。
真可笑,那些平日里在职场上衣冠楚楚的精英男,在她面前像一条狗。舔着脸,妄图一亲芳泽。真是愚蠢。
而她游刃有余地走过热辣的目光,楚腰袅袅,被收腰礼服勾得很细,脚尖探出裙摆,金色的闪亮的指甲油很艳丽,艳丽到有些俗气,但这种俗气放在她身上,就显得很撩人。
易思龄的的确确太美了,美人在名利场上很难不沦为争相追逐的猎物。何况这里是京城,认识她的人很少,都只当她是哪来的不知名却扎眼的小明星。
谢浔之抬手示意侍应生添酒。是没有添辅料的威士忌,不是甜味鸡尾酒。
池桓礼也不劝他少喝,似乎看出他心情有些冷郁。
晚宴渐入佳境,主灯熄灭,换成暧昧松弛的暖调氛围灯。
宾客们开始跳舞,调气氛的明星在台上表演节目,数曲流行歌结束,换乐团为众人伴奏,蓝色多瑙河的旋律温柔流淌,空气也如此馨香而华丽。
夜幕落下,霓虹冷艳,酒店外车马川流不息,时常有外卖员、快递员送东西到前台,临走时望几眼那些停在喷泉旁的豪车,窥见浮华世界的一道背影。
“这位小姐,能请您跳支舞吗?”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士走到易思龄面前,掌心向上,发出邀请。
易思龄拒绝得很委婉:“Sorry,我不太会跳舞。”
其实她跳舞跳得很好,十七岁在巴黎名媛舞会上和英国公爵的小儿子跳开场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