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程寄给她切了块干净的蛋糕,轻声说:“尝尝吧。”白色的塑料刀柄上还挂着?血,景致对着?中央空调的出风口,热得她鼻尖冒汗,她默然接过。程寄安静地?看她吃了一会儿,然后也给自己切了一块,是带血的蛋糕,被他很优雅地?吃入腹中。景致怔怔地?看着?他。“好吃吗?”程寄冷不丁地?问。好像一滴雨忽然滑入脖颈,湿冷阴滑,景致浑身僵硬,好半天才吐了几个字:“好好吃,甜度刚刚好。”“甜?”程寄的长眉一挑,像阵风一般轻飘飘地?走到?景致身边,手指攀上她的下颌。指腹冰冷得让景致一激。他忽然捏住景致的下巴,“我?怎么觉得苦呢?”“他吻你哪里了?”“这里,还是这里?”他把玩着?景致的下巴,嘴唇,脸颊,手指用?力地?抚摸,留下一片红。“你也喜欢他是不是?”景致不置可否。“那我?呢?你不喜欢我??”他的目光低落又晦暗,忽然周身凌厉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可是怎么办,我?偏偏要?你喜欢我?。”说着?便用?力地?吻上去。手上的蛋糕摔落在地?,粉身碎骨。与其说这是吻,还不如是擦拭,他用?力地?抹去别的男人的痕迹。景致被迫接受,她的心揪起?来,不知道因?为这些失意痛苦的吻还是其他的。“程寄,我?和他”没说几个字,声音就被他吞噬在喉咙。程寄打断了她的话:“那天你答应我?会和他断了联系,你明明答应的!”“我?没有。”“你没有答应我??所以?是利用?我??”程寄顿了一顿,眼?睛水雾缭绕,迷蒙地?看向景致,“你利用?我?帮他拿下角色?”“如果?如果?不是你”景致说不下去,愧疚地?垂下目光,心里腾起?莫名的心酸。他说的一点错也没有,她就是可耻地?利用?了他的喜欢。“为什么要?在我?回来的时候,为什么要?被我?看到?,你就一点也不爱我?了吗?”他吻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尖,嗅着?香气。“他还吻过你哪里?”清冽的声音破碎。景致簌簌发颤,声音软下来,一遍遍喊着?程寄的名字,似情?人的低语,又像是求饶。然而?程寄满不在乎,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发苦,疼痛,酸胀,他细致地?舔着?景致唇角的奶油,却还是觉得不够。他紧紧地?掐住她的腰,恨不得揉进骨血里,他带着?哭腔地?轻叹道:“我?好苦,景致,让我?尝尝甜在哪里。”他眼?底是浓郁得化不开得激烈情?绪,毫无章法地?吻着?她,呼吸越来越重,景致挣扎得厉害。程寄推着?她到?墙上,震得她后背疼,正要?推开时,被他反手剪在身后压住。他的这个吻急切又凶狠,毫无往日里的绅士作风,会耐心地?做着?前戏,慢慢撩拨她。他像是千辛万苦的猎人终于捕获了狡猾的猎物,咬下去的时候带着?报复心态,柔嫩的唇瓣被碾磨撕咬,然后粗暴地?挑开她的贝齿,血丝洇漫,占有着?每一寸地?方。两?人的呼吸渐渐浓重,混合在一起?,热空调风扑在景致脸上,渐渐滚烫,每一口呼吸都是浓烈的冷杉香气,景致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这种烘热的气味中。昏暗的房间里,浓重的阴影压在身上,血腥气若隐若现,程寄空出的另外?一只手撩开毛衣。柔嫩的樱桃在手中搓揉。红色的表皮揉烂之后愈发的红艳,洇出汁水,圆滚微硬的珠子在掌心越来越硬。干燥热烈的气氛中有一股熟透的身体香气,额头上洇湿的汗水坠入空气,飞起?尘埃。景致的大脑在陷入泥潭前的最后一刻忽然清醒,她用?力地?咬住他的唇瓣,几乎要?咬下一块肉,程寄终于吃痛得往后撤。景致用?力推开他,面?上羞愤,“你疯了。”程寄的眉眼?俊逸,长眉漆黑,眼?角微红,喊着?水光,他被景致推倒在地?上,清醒又痛苦地?说:“疯?我?还有更疯的。”他站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地?走到?桌子旁,剜了一食指的奶油,和着?鲜血,舔进嘴里。明明是甜奶油,到?他嘴里实在是发苦。“你们情?投意合是不是?”斜看过来的眼?儿媚,湿软又薄光莹莹。景致否认不了那时候闻以?泽吻下来的心动,不敢看他。他的目光怜爱又自卑:“我?让他消失好不好?”空灵的声音中带着?天真,让景致浑身颤抖,她大喊:“不要?这么做。”程寄充满嫉妒地?冷笑一声,“你越是这样,温以?泽就越是没有必要?出现在你眼?前。”他狠狠地?抛下这句话,开门走了。景致失力地?坐在地?上,拦不住他,目光追着?出去,被撞在房门上,最后定定地?看着?铜黄色把手上新鲜的血迹。她心绪不宁,稍微碰一下嘴唇都是火辣辣地?疼。电话铃声在空荡荡的房间响起?,景致没有去接,直到?响起?温以泽是在?正要化妆的?时候,一头雾水地被?人带到?了房间的。那些人强制又恭敬,专业得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在房间见到程寄的刹那,他似乎什么?都明白。那是他私底下法,虽身居高位,为人冷淡,但待人接物谦逊有礼,那些和他做生意的对他既爱又恨。温以泽瞟了一眼房间?,除了他以外,角落里还有保镖,迫人的?势力?与孤立无援,高下立判。显然程寄是要拿势压人,可见那些说他如兰君子的?传闻也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