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反倒衬得他们嫉妒。程寄对于陆家两兄弟暗戳戳的行为不放在眼里,像是个沉浸在恋爱中的幸福小男人。他看了眼手表,站起来说:“聊了这么久,也没聊出来个名堂,时间到了,我要去接景致下班了。你们到时候有什么事,找我助理。”说完,便走了。看着他的背影,陆今安不可置信:“就这么走了?也太不把我们两兄弟放在眼里了!我们之间的交流竟然还要通过助理!气死!”更可气的是,陆今安才想起来:“哥,你说,他那订婚戒指长什么样?也不给我们看看。”“你也真是的,说那些话干嘛,这下好了,我都不好意思凑过去细看。”陆今安嘟嘟囔囔地抱怨,陆义森倒吸一口凉气,很委屈地骂:“结婚了不起啊?”“就是就是!我们到时候,过两天也去结个婚。”一口“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语气。订婚戒指戴上也有两个多月了,程寄还是觉得新鲜,坐在宾利车,看窗外风景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摸。刚才在办公室,陆义森还说他经常去看他的戒指。他有吗?程寄回忆了一下,全然不记得。可是,有,那又怎么样?程寄心情很不错,最近的生活都是他梦寐以求的。从车上下来,就坐上电梯,穿过工作间去找景致。办公室里的其它工作人员已经见怪不怪,早在第一次的时候,他们就感慨过景致找了个帅哥男朋友,两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只不过这回,还没敲开景致的办公室,就被小助理拦了下来。程寄淡声问:“怎么了?”“没没什么,”小助理纠结着措辞,“就是景致姐办公室还有客人。”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有事。“有客人?”程寄笑了一下,重复地说。“是的,只好麻烦程先生先去休息室坐一会儿。”小助理战战兢兢。程寄没有多想,以前来接景致下班也有过让他在休息室等的情况,刚要转身跟着小助理离开,就听到办公室里面传来年轻男人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你怎么可以和这样的老男人结婚!景姐姐,不是说好等我大学毕业和你结婚的吗?”“我那么喜欢你,为了你孤身一人在澳洲努力学习,你怎么可以转身就和这样一个男人结婚?”“我难道不比他帅?不比他有钱?不比他有力气?现在社会都流行姐弟恋,你放着我一个小鲜肉不要,居然要和他结婚!”尖锐的声音穿透而来,几乎避无可避。小助理迅速地瞥了一眼身旁脸色越来越黑的程寄,心中默哀。在办公室和景致义愤填膺的人是戴可乐,戴鸣霞的儿子,他爸爸妈妈离婚后,两人都不怎么管他,也管不了他。景致和戴可乐因为意外巧合相识。那时候她刚在gre上班,工资扣去爸爸的医药费和给奶奶的家用后,仅够她日常三餐的开销。程寄虽然给了她一张卡,但她也不敢用。景致被罗姐派去联系戴鸣霞,打好客户关系,她一般都是下午两点去,四五点的时候回。中午饭没有吃,到这个点就饿了。为了省钱,景致一般都是在戴鸣霞家附近的炒粉店,要一碗炒米粉应付了事,也算是晚饭。她在这家炒粉店门口经常看到戴可乐。有时候和她一起在店里吃,听他和老板报菜名,不要辣,要多多的香菜,口味竟然和她一样,吃的也是同一种米粉。有时候她已经在吃了,戴可乐却徘徊在门口,摸了摸全身上下的口袋,看上去一碗炒米粉的钱都凑不出来。景致以为他是在京务工人员的孩子,也怪不容易的,于是请他吃了几顿饭。那时候戴可乐就是个话很多的中二少年,他说他和他妈妈吵架,被赶出来了,一分钱也没有,但景致的大恩大德他会永远记在心上,等他回去把钱偷出来就还她。一开始,戴可乐把景致当作姐姐,后来这种姐姐变成了,“我喜欢你,你当我女朋友好不好”。但不管是姐姐,还是女朋友,都是一种“母亲式”的转移和依赖。景致从没有放在心上。她端正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戴可乐,抖了抖他身上所谓的“潮男”装扮。笑着说:“第一,他确实比你帅;第二,他确实比你有钱;第三”景致顿了顿,“第三点无可奉告,还有你不知道我有潮男恐惧症吗?我都不敢和你说话,你这个脏辫,这个唇钉,小心你妈看见了,打你一顿。”戴可乐碰了碰自己身上的东西,懊恼地说:“还不是你订婚这么突然,我都一天一夜没睡了,从澳洲飞回来,就跑来见你。”“你不喜欢是吧,我等会儿回酒店就弄掉,”戴可乐啧了一声:“不是,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姐姐,你别打岔,我让你和我结婚呢!”景致还没来得及开腔,戴鸣霞就凶气腾腾地杀进来,“戴可乐!我让你回国了吗?不说一声就回来。”“你还说,景致姐都订婚两个月了我才知道,我去留学之前不是和你说了,让你照顾未来的儿媳妇?你就是这么照顾的?”戴可乐生气地看过去,只见到他妈妈身后跟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他不认识程寄,倒也觉得这个男人气质干净、端正。不过,不管是什么男人,在他眼里,都不如他。戴鸣霞使劲地给他儿子眼神都不管用,他都是拽拽的样子。她铁下心,给了戴可乐一记爆栗:“什么儿媳妇,乱七八糟的,景致她有喜欢的人。”而且这个人还在你面前。只要一想起刚才程寄去办公室找她,说起了戴可乐和景致的事,戴鸣霞就怕得后背发凉。“还不快点和我滚,”戴鸣霞拧着他耳朵,“就别在这儿给景致和程先生添乱了。”戴可乐长得又高又壮,戴鸣霞要跳起来才能捉住他的耳朵,差点把戴可乐给扑倒,幸好程寄在身后一扶:“小心着点儿。”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切,声音透着点清冷。戴可乐之前被男同性恋骚扰过,最烦男人碰他,刚要甩开程寄的手,一枚戒指轱辘轱辘地,慢悠悠地转到他跟前,听到身后男人轻声说:“我的戒指掉了,好像被你碰掉了。”平淡的、故作惋惜的语气。戴可乐:你确定不是在碰瓷?还神他妈被我碰掉了?戴可乐横了程寄一眼。不过在景致面前,他告诫自己不能乱说脏话,很有礼貌地捡起来,把灰擦干净。只是越擦越觉得这枚戒指有点眼熟。戴可乐皱着眉,快走了两步到景致面前,拉起她的左手仔细看了看。差不多的款式,明显是男女情侣款,景致手上的是女款,那他手上的戴可乐有种心死的感觉,看向程寄。程寄对着他轻轻笑笑,温文尔雅,明明在众目睽睽的白天,戴可乐却有点毛骨悚然。程寄从容淡定地拿起走他手上的戒指,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戴上。他说:“谢谢,要是真找不到了,景致估计要怪我了。”戴可乐:这戒指就掉在我眼前,能找不到吗?“你是?”他不死心地问。程寄淡笑说:“就是你想取而代之的那位老男人。”戴可乐:戴可乐最终不情不愿地被他妈拖走,一路嚎叫,引来不少人围观。景致这才看向程寄,笑着说:“幼稚。”“嗯,”程寄评价,“这么大人了,还哭。”景致毫不留情地点破:“说你呢,幼稚鬼,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的小动作。”随后又开心地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接我?”她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刚好到6点下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