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赵云今起身,“他虽然离开了很多年,但一直活在我的记忆里。”
“你也是。”她走向门口,回头望了他一眼,“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
那时日光正从房间的小窗外投落进来,连着窗口的树叶一齐,将斑驳的影子映在霍璋俊美的脸上。
他人是端正的,笑是斯文的,只是笑里有许多说不分明的情绪,他问:“云今,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赵云今静静地端详着他,沉默不语。许久后,他自顾自笑了:“赵云今,你会爱人吗?”
“自私、吝啬、残忍的小女孩。”霍璋说,“你只爱你自己。”
赵云今没有否认,她掀唇,给了他一个看似温柔却又处处凉薄的笑,她说:“你也一样。”
……
贺丰宝在看守所门口等她:“他跟你说什么了?”
赵云今笑笑,没有回答,副驾座位上放了一个檀木盒子,她拿起来看了看:“这是什么?”
“武双喜的骨灰。”贺丰宝说,“他养父武大东是于水生手下的混混,当年武大东正是通过于水生的关系把他从王勇手里买过来的,我们深查王勇的时候还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乌玉媚当年也是被人从深山拐到西河来的,而拐她的人正是王勇所在的人口贩卖组织的一员。”
他咧了咧唇角:“你说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赵云今抱着双喜的骨灰盒,副驾有阳光照着,它上面还有暖洋洋的余温。
“双喜的家人找到了吗?”
“已经联系过了,都还在世。”贺丰宝接过骨灰盒,放在后座,“这是要拿给松川警方的,江易托我把双喜的骨灰送回老家,可我最近事忙,想等一阵子再去,松川的一位刑警说可以代劳。”
赵云今问:“叫什么?”
“罗海。”贺丰宝说,“他刚出完任务回来,正在放长假,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的双喜,说他是个不错的小孩。”
赵云今没再说话,贺丰宝提起江易,在她心里激起了无数道淡淡的涟漪,可她任那波纹平息,一句都没有多问。
贺丰宝启动车子,他今日脸一直沉着,看上去心情不佳。
赵云今问:“有心事?”
他目视前方,嗯了声:“就目前掌握的证据和供词,很可能定不了乌玉媚的罪。”
赵云今愣住:“为什么?”
“小东山的法人是霍嵩,虽说小东山是他送给乌玉媚的礼物,但其实从这地方建成的第一天起,乌玉媚就没有进去过一步。”贺丰宝说,“简单来说,她虽然顶着管理者的名头,实际上却把管理事宜全权交给了于水生,不管是明面上的修建、采买、药物研发,还是暗地里的勾当,都找不到一点她参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