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话,经过再三的询问和确定,这才得知,贺大人并非魂怪,确实是未死。
大人自己只说晚间有些凉意,他同狱卒拿了钥匙,自作主张换了里处的牢房。”
“这才逃过一劫。”
言罢,他又添油加醋地后怕禀道:“贺大人自换的那间牢房也烧了大半,若非是救火及时,怕也是凶多吉少。”
谢欢莞尔,轻笑出声。
“如此说来,丞相大人倒是功不可没。
这火总归是烧在监廷司,若非他及时调人救火,贺爱卿纵是再换几处牢房,也插翅难逃。”
段升面上红白交替,心中气结,堵塞难疏,未曾听出谢欢话中的别意。
“自换牢房?”他皱着眉头怪罪了一句,还欲再言,忽而恍然反应回神。
止不住地后悔。
齐监司跪在地上,谨言慎微,一副怯懦的模样。
他便等着段升问这句话呢。
佯装无奈地仔细同丞相解释:“这自换牢房……”
犹豫片刻,停顿一声又道,“贺大人原是廷尉,统管监廷司,卑职们自然敬重几分。”
“再加上魏将军……”
他怯生生地抬起头来,望向段升,故意将话说到一半。
其深意不言而喻。
本来窃窃私语,欲挺身参本监廷司枉法之罪的朝臣们,忽然寂静。
无人再敢言语。
殿上静寂了半晌,谢欢难掩喜色,眉开眼笑。
“此事无需多过深究,监廷司也好,魏将军也罢。
贺大人能够劫后余生,皆因段丞相尽职守则。”他大手一挥,豪声畅言,
“赏!”
贺同章大难未死的消息,传到了太宜宫、贺府、以及将军府。
听到宫女的传话,太后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上一顿,错剪了一株长势娇好的桃花。
“这段升是在做什么?”
她沉着脸,丝毫未曾掩饰满身戾气。
方公公站在一旁,谨慎询声:“娘娘,段丞相一下朝直奔咱们宫里,先下正在宫外候着。”
抬眼撇了一眼太后的脸色,轻声问道。
“宣吗?”
咚。
剪刀丢在地上,恨了方圭一眼,咬牙反问:
“你说宣吗?”
衣袖一挥,太后大怒,“让他滚回他的丞相府去。”
这么点小事都办砸了,要他何用?
方公公垂首,并未急着动身。他思索了片刻,忽出声劝了一句:“娘娘,此事需得静心处理。”
万不能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