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我仍努力寻找耳环的主人。
我拿去请教一位太太。
张太太本身开着爿珠宝店,是个内行人。
她拿着耳环细细研究一番。
“如在本店出售,约值一万元上下,这一只便值五千,如今镶工很贵,这式耳环仿古,滚珠边,特别考究,怎么?想做一副送女友?”
“张太太,依你说,这耳环的主人该是怎么样的人?”
“自然是环境良好的年轻女人。”张太太眯眯笑,“今年这么淡,谁也提不起兴趣来买这些,除非是经济情况特别好,或是以前买下的。”
“会不会是男人送的?”
“男人?现在的男人很精刮,很少送中价货品给女人,如果真的要买她的心,通常反而一掷千金,要不就送些廉价的戒指之类。”
张太太分析得很合理,我默然。
“无异这女郎品味不错。”她作一个结论。
我取回耳环返家。
也许她只是我在的士可门外遇见的一个女人。假设那夜我喝得迷迷糊糊,又有点心事,不想留恋那处地方,便摇摇晃晃走出门去,靠在电灯柱呕吐,碰巧有这个美艳的女郎,也正是伤心人别有怀抱,她叫辆车,问明我的地址,送我回寓所……
情节正如电影一般。
可能吗?我苦笑,香港是一个危机四伏的城市,有没有单身女子肯送陌生人一程?恐怕做了路倒尸还没有这样的艳遇呢。
我还是停止想象的好。
没有可能从旁走出一个陌生而富同情心的女人,而且还戴着那么漂亮的耳环。开玩笑。
到底是谁呢?想破了脑袋还想不出来。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我益发地想念玛丽。
终于在一个比较空闲的上午,我提起勇气拨电话致她的写字楼去。
“傅玛丽小姐。”我说。
那边答:“傅小姐在三个月前就辞职了。”
“什么?”我意外之极,“请问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都隔了那么久,不清楚。”
“请代我问一问,一定有人知道。”
那接线生老大不愿意,“好吧,你等一等。”
我心焦地等。
转了工,可是我一点也不知道,唉,就算分了手,也不该如此生疏,当初要好的时候,我是怎么对她说来着?
我不是说我会永远地关怀她?
我茫然。
过半晌,接线生的声音回来,“先生,傅小姐的电话是923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