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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他们到了一个重金属风味的泰国餐厅，看到里里外外都挤满人，早就没有位子让他们坐下，李孝贤挤进柜台点了两杯鸡尾酒，拿着杯子走出来，和安良慢慢走向东河边。他们在深夜的大街上，安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自己经历过的风水故事，两个人的影子越走越近，直到站在漆黑的东河边，坐在河边的糙地上一起看着天幕上的繁星。

其实这是一种违法行为，在纽约禁止在公共地方喝酒，不过这个时候做些有点犯罪感的事情会让人更愉快。

&ldo;哇，真冲，我没喝过这种酒，你很会点呀。&rdo;安良举起手上的长杯，杯里是淡红色的酒，杯子下层泡着薄荷叶，中层是青柠檬，上层是冰块，杯子里斜插着一支吸管，看起来很温柔的样子。

&ldo;这叫ohito，我很喜欢喝。&rdo;李孝贤也举起手里的杯子，在星光下看了看。她的杯子里放着同样的调料，可是酒的颜色却是深绿色，看起来更有冷感：&ldo;琴酒的味道里加入了很重的青柠和薄荷味……&rdo;

安良吸了一口说：&ldo;好像还加了伏特加，酸甜苦辣的味道都很浓重，想不到你还喜欢喝这种口味。&rdo;

&ldo;你也喜欢吗？&rdo;

&ldo;喜欢。&rdo;

&ldo;真的？&rdo;

两个人突然笑起来，他们都想起刚刚互相认识的时候，那个不懂歌剧却说自己喜欢歌剧的家伙。安良说：&ldo;真的喜欢，第一次喝就觉得很对口味。&rdo;

李孝贤微笑着说：&ldo;我这杯不甜，口感更重，我怕你第一次喝不习惯，为你点了一杯有点甜味的，加了西瓜汁……&rdo;

安良看看李孝贤手中的杯子，里面的酒绿得感觉得到重量，他想试试李孝贤喝到的味道，也许可以感受到她的心情：&ldo;可以吗？&rdo;

李孝贤笑着从自己的杯里抽起吸管，把杯子递给安良，安良插进自己的吸管喝了一口，果然酸苦而且辣，比自己手上那杯更冲。李孝贤这种味觉爱好让他有点意外，他的脑海里不自觉地闪了一下李孝贤的生日，他想对照一下从这个八字里表达出来的性情是否和这杯绿色ohito一样，在青涩的外表下，藏着喝下去才知道浓烈的韵味。

越夜越冷，他们身边偶尔有偎依着的情侣走过，可是安良等了很久，没看到李孝贤有冷的表示，也没有要回家的要求，她似乎在等什么。

安良盘算了一下，觉得是时候说一句有下文的话了：

&ldo;你冷吗？&rdo;

李孝贤说：&ldo;嗯，不冷。&rdo;然后抬起头看着远处走过来的两个人。

一个高大帅气的意大利男人喝得酩酊大醉，手上拿着一只钻石白金戒指，正缠着一个金发美女，不停地说着不能分开痛不欲生之类的求情话。金发美女穿着吊带晚装中裙，外套一件皮毛大衣，手上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似笑非笑地慢慢走着。她不像是在摆脱意大利男人的骚扰，倒像是在享受这种哀求。

李孝贤冲口说道：&ldo;艾琳娜？！她是大卫集团的基因工程师。&rdo;

安良的眼睛立刻像电光一样看过去，大卫集团的任何人都可能是打开迷城的缺口，何况是一个基因工程师？而且大卫集团不是修路建桥盖大楼的吗，为什么会有基因研究人员？

安良看到李孝贤马上从糙地上站起来走向艾琳娜，她大声说着：

&ldo;艾琳娜，需要帮助吗？&rdo;

安良觉得李孝贤太过热心了，也许是一时着急没有仔细看面前的情况。艾琳娜轻轻吸了半口烟，在薄烟中斜眼看着李孝贤的表情，分明在说&lso;不要多管闲事&rso;。

那个意大利帅哥已经仰面朝天躺在人行道上，他的一只手摊在头顶前，握着艾琳娜的短筒皮靴，嘴里含糊地叫着艾琳娜的名字。艾琳娜没有挣脱，却背靠在河栏杆上笑起来，那是一种看喜剧电影时的笑声‐‐空洞而放肆。

从礼貌上说，安良不可能让李孝贤一个人走近这种是非圈，而且他也很想走过去。他随之站起来走到艾琳娜身边说：&ldo;很抱歉，我们打搅你了吗？&rdo;

&ldo;哼，呵呵呵，小贤，居然被你看到我在这种地方，真是丢脸呢……哈哈哈哈……&rdo;

轻柔的声音后是轻浮的笑声，艾琳娜笑的时候扬起白晢的下巴，让松散穿在身上的皮毛大衣斜滑到肩侧，露出贴身的黑色低胸晚装和一道诱惑的曲线。

d！一定是d-cup！安良的视线被绑在艾琳娜的胸前。

艾琳娜瞟了安良一眼说道：&ldo;嘿，小男孩，你是中国人吗？你在猜测我的上围尺码……嗯？&rdo;

中国人长得比白人年轻这是人所共知的，不过三十几岁被一个美女叫做小男孩多少有点伤自尊心。安良把视线上升到艾琳娜的脸上，这是一张妖娆成熟的脸，看起来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可是安良知道这种天生的金发美女看不出年龄，她可能是只有二十岁也可能已经三十六。

安良从一开始就肯定艾琳娜在玩一场游戏，现在这样的女人很多，这年头已经没有人可以搞清楚爱情的功能有多复杂。他对艾琳娜说：&ldo;我是中国人，你……是空姐吗？&rdo;

事实上艾琳娜有着空中小姐一样标准的身高和身段，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安良明知道她是工程师仍这么说，绝不是对美女的恭维，他知道艾琳娜这种恃才傲物藐视男人的才女心里最讨厌什么，也知道她会作何反应。

&ldo;no……&rdo;艾琳娜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否认了安良的问题。她听得出这是恶毒的咒骂，只有飞国际航班的空姐才会永远处在时差混乱中，可以不分黑夜白天的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情。

&ldo;这是你男朋友？&rdo;艾琳娜盯着安良，吸了半口烟喷到安良的脸上，从烟雾中审视着安良那张轮廓分明而瘦削的脸，然后对李孝贤说：&ldo;他长得像个绅士。&rdo;

李孝贤看到艾琳娜对脚下烂泥一样的意大利男人不屑一顾，知道情况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严重，她尴尬地说：&ldo;不，他是我朋友，他叫安良，是大卫集团的风水顾问……这位是大卫集团的工程师，艾琳娜……嗯，你没事就好了，呵呵……&rdo;

李孝贤无趣地干笑着，安良和艾琳娜却在互相打量，然后客气地说了声&ldo;嗨&rdo;，算是互相认识了。

艾琳娜正面对着安良说：&ldo;听说中国风水师都会算命，是吗？&rdo;

安良点头说是，艾琳娜又问：&ldo;你算命的准确率有多高？&rdo;

李孝贤没想到这两个人见面后，一个比一个没礼貌，她拉拉安良的衣服暗示他离开，可是安良像打鸟一样瞄着艾琳娜，目不转睛。他在思考这个女人为什么一见面就问自己这种问题。

&ldo;人生不能用数字来衡量，但是有时间性的事件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你是什么范畴的工程师？&rdo;安良毫不客气地反问。

&ldo;哼。&rdo;艾琳娜发出一声冷笑：&ldo;我正想找个一流的算命师，你是上帝送来的礼物吧？我在做一个基因方面的实验，愿意和我合作吗？&rdo;说完从小手提包里掏出一包精致的女性香烟，打开烟盒优雅地向安良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