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倚岚点了点头:“昨日是有个恶少拦截了倚岚的马车,不过当时被兴安侯瞧见了,便是将人教训了一通……”
话还没说完,陈氏便是重重的搁下茶盏道:“你可知道,这兴安侯是何人……”
这话一出,董倚岚倒是有些懵懂起来,实在想不出莫不是这陈氏竟然了解木白枫不成,她此番是个什么意思,当即便是眸色懵懂的道:“母亲,倚岚不知道这兴安侯是何人,只知道昨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是这位兴安侯……”
陈氏不满的横了董倚岚一眼,叹了口气:“倚岚,你该知道,我们董府虽然眼下在京城里面略略占上了脚跟儿,但终究也不过是个商贾之家,一切体面,也都是东都王府给的,这点儿可是万不能忘却的。”
“这个女儿明白。”董倚岚听到此处,心里略略明白过来,这京城之中,谁不知道,东都王府和兴安侯府从来都是不对眼儿的,原本多年前安邦侯府兵败之后,杨家的封地,满朝文武皆是认为会落到一旁的东都王府手中,可谁曾想,这安邦侯府一灭,皇上竟然后脚便是找了个由头,将东都王府也召回了京城,还给王府挂了个什么天下通商的幌子,其实这东都王府不过是行伍出身,哪里懂得什么经商之道儿呢,所以这个任命倒是让人想不明白。
当日安邦侯府兵败之事,扑朔迷离,个中缘由无人知晓,这东都王府被召入京也是一样。
可安邦侯府的封地,后来竟然意想不到的落入了后来居上的兴安侯手中,倒是让世人很是奇怪。
这兴安侯凭借几场战功奠定了基础,在皇上眼里,更是崇信日盛,无人能及。
可也是由于这安邦侯府封地的事情,亦或者是东都王府被调入京,虽然没有实质的证据在手,但东都王府皆是疑心自己莫名其妙被调入京,远离封底,是个兴安侯府有关。
故而安邦侯府和兴安侯府的关系多年来,便一直都是想看两厌,明里暗里皆是很不合拍。
今日董倚岚竟然在陈氏面前言明昨夜之事是兴安侯府的功劳,陈氏焉有不紧张的道理。
若是董倚岚贸然前去感谢,这岂非白白得罪了东都王府,来年的皇商只怕董府便是没戏了。所以陈氏一得到消息,马上便是急急的将董倚岚找了过来言明利害。
见董倚岚还算听话,陈氏略略放下心来,缓和了一下语气,接着道:“母亲知道,你觉得此番兴安侯府对你有救命之恩,我们如此这般很是不地道,但我们这样的人家,也是有难处的,兴安侯这样的人物,胸怀自不是一般的人物能够比拟的,所以……”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董倚岚哪有不明白的道理,更何况,董倚岚根本就没有打算贴上去感激的意思,于是顺着陈氏的意思道:“母亲放心,兴安侯府当日看都不曾看女儿一眼,又岂会在意女儿的感激,而且,诚如母亲所言,兴安侯高高在上,又深的皇上器重,岂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可以高攀的起的,我们若是贸然前去府邸,让有心的人瞧见,还以为我们是巴结奉承都说不好。”
“你能如此想,便是最好。”陈氏见董倚岚如此一说,彻底放下心来,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你没什么事情,也就少出些门了,马上年关了,是该准备些东西,过年的时候,我们还少不得去东都王府拜会王妃。”
“倚岚明白。”董倚岚顺从的点了点头。
二人出了陈氏的东苑,朝自己的后院缓缓而行,董倚岚深蹙着眉头,红绸看了看,道:“小姐方才与夫人所言的,可都是真心话。”
“有什么不是真心的,自然都是真心话。”董倚岚倒是不否认。
“兴安侯还是救了小姐的命,如果就如此这般的掩饰过去,只怕会让人觉得我们没有良心。”红绸似是很担心。
“有没有良心是在心里,并非一定要表现出来。”董倚岚看这红绸的脸,笑了笑。
红绸看了看她的脸,道:“小姐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奴婢心里,总是有些七上八下的,毕竟这陈公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董倚岚闻言也是微微蹙眉,想了想道:“昨日我们只是想着兴安侯并不惧怕陈公子,二人应当是没什么事情,可是眼下又有东都王府掺乎进来,我们董府还真是谁也开罪不起,事情倒是越发的复杂了。”
红绸也是忧心忡忡:“反正此事,奴婢会尽力去打探,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做到的,小姐不会真的袖手旁观吧。”
董倚岚看了眼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角:“你这丫头还真是个爱操心的命,我们去打探打探啊,不过是讨个心安而已,你还真以为我们能起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不成。”
红绸却是撅着嘴,不同意的道:“小姐方才还说有没良心全在心里,看来小姐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面对她如此反驳,董倚岚倒还真是有些哑口无言起来:“你说的是,说的是,此番事情啊,是小姐我错了行吧。你先出去好好打探,若是真有什么事情啊,我保证不会袖手旁观总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红绸哼了一声,满意的点了点头。
主仆二人正在说笑,却是瞧见对面的董倚玥袅袅依依的走了过来,远远的看见董倚岚主仆二人,面上竟然展开了久违的笑颜如花,径直的朝董倚岚这边走了过来。
“姐姐真是好兴致,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兴致在院子里头说笑。”董倚玥摆动着芊芊细腰走上前来,看着董倚岚主仆二人的脸,阴阳怪气的笑道。
“妹妹的意思,姐姐听不太明白。在自家院子里头,说笑几句,姐姐还真是想不出,这是违反了哪条王法。”董倚岚也是迎上前去,不甘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