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顾兰因不怎么看网文,所以她把陈聿这番评价当真心话全盘笑纳了。
“果然,想多了,”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也对,就他这事儿逼劲,能看得上谁?还是多照照镜子,当一朵顾影自怜的水仙花吧。”
虽然顾兰因对陈聿尚有顾虑,但是陈警官有句话说得没错,如果她想查八年前的旧案,有警方人员的协助远比孤军作战便利得多。
“据我所知,从古至今,五毒教都只是一个江湖帮派,而且远居西南边陲,为什么会在十多年前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东海市?”
第二天下班后,顾兰因的泡面还没完全泡开就被陈聿逮了个正着,她只好抱着自己的面碗再次来到902的客厅,一边哧溜哧溜地吸着面条,一边分出一只耳朵听着陈警官分析案情。
陈聿话说到一半,就被销魂的泡面味打断,不由嫌弃地夹紧眉头:“你不是有厨房吗,就不能自己做点热乎饭吃?天天吃泡面,不知道那东西最没营养,还容易变肥吗?”
顾兰因:“……”
这小子长得人模狗样,就是开口不吐象牙。
她毫不在意地喝了口面汤:“长在热带的毒蛇是不会无缘无故流窜到江南的,云南和东海市相差几千公里,要么是出了什么岔子,让他们不得不从自己的老窝里窜出来,要么就是这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们。”
同样是晚餐,丁建的外卖就要高大上得多,外卖盒被锡纸重重包裹住,打开后,里面的焗饭还是热腾腾的,像是刚出锅。
丁建一边拆开一次性餐具,一边跟听都市传奇似的插嘴问道:“要是阿聿没认错,他之前在云南就是栽在这伙人手里,由此可见他们这些年混得不错,不太可能被人赶出老巢。”
顾兰因点点头,看样子是同意他的推断:“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他们选择东海市是为了某个特别的理由。”
丁建追问道:“那会是什么?”
顾兰因耸了耸肩:“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
丁建有点失望地收回目光,就听陈聿问道:“我其实一直挺好奇的,当初杨久诚主动来警局投案,却一句话也没提到那个挟持者的身份,好像那晚你俩压根没出现过一样——是因为什么?”
顾兰因浑不当一回事,随口敷衍道:“哦,可能是他得了间歇性健忘症吧。”
陈聿:“……”
顾姑娘打定主意不开口,誓要将胡搅蛮缠进行到底,陈警官就是把眼睛瞪成一对铜铃也没用。
他恨得牙根痒痒,无奈顾兰因死猪不怕开水烫,陈聿也只能把这笔帐暗搓搓地记在心里,继续往下说:“你之前说,当年被强制住院期间,是杨久诚对你进行的‘治疗’,他还对你、对你……”
“对我怎么样?用了电刑?”顾兰因满不在乎地接上话音,“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陈聿一想起她当时的描述就浑身发冷,想象不出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女孩是怎么熬过那段炼狱一般的日子,提起这段过往时也就格外小心翼翼,生怕一个用辞不当戳碎了女孩的那颗玻璃心。
不料,这姑娘单薄的胸腔里揣的不是玻璃心,而是一块冷冰冰硬梆梆的铁疙瘩,别说戳,就是拿铁锤砸也未必能砸开。
陈聿登时有种感情被浪费的恼火,额角青筋神经质地跳了两下才说道:“我前两天查了狂躁症相关的资料,确实有电休克这种疗法,但是一般不会在短时间内重复,而杨久诚当年的所为显然已经超出治疗所需要的程度。”
他紧紧盯着顾兰因:“你当年只是个没成年的小女孩,肯定不会跟他有私怨,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兰因理直气壮:“网戒中心里的那帮熊孩子也是没成年,也跟姓杨的无怨无仇,他下起手来还不是没轻没重?”
她非要这么说,陈聿也找不到话来反驳,他不动声色地瞥了顾兰因一眼,终于亮出底牌:“不过另外有件事,你应该会感兴趣,当年杨久诚之所以能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创办了日后的网戒中心,就是因为他遇见了明氏董事长明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