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黎芊荀一直坐在座椅上,脸上面无表情,似有些生气,众人纷纷有些不明所以。
照理说该生气的应该是他们这些官员才对,这女帝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黎芊荀表情瞬间变得愤怒异常,对着台下的夫人和小姐大声厉斥:“大胆!谁给你们的胆子做出这种事情来!来人啊!把这些恶妇统统给朕关进大牢!”
官员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被黎芊荀的这个命令吓得有些手足无措。一直守在殿外的士兵听到黎芊荀的命令就走进了大殿,二话不说就将这些穿着舞衣的夫人小姐们统统都抓了起来,吓得那些小姐们惊慌失措,场面顿时有些嘈杂。
有些回过神来的官员再也忍不住站了出来,厉声问道:“陛下此举是为何?总得有个理由吧!”
原本官员们以为,出来献舞的人会是黎芊荀,但是却被黎芊荀换了人,而这些人还是他们的妻女,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这个哑巴亏他们也只能自己咽下去了,但是黎芊荀这次却无缘无故要扣押他们的妻女,这样的侮辱他们又怎么能咽的下去?
“哼!居然还敢质问朕是何故!看看你们管教出来的好妻女,这伴的舞是什么?真当朕的眼睛是瞎的么?”
黎芊荀面露杀气,官员们一时间不敢多说,但是脑子却飞快的转了起来。终于有的官员恍然大悟的说道:“天呐!这些人竟然敢跳龙游九天!”
龙游九天!
官员们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愣了,有些见识宽广的大臣们就开始咬紧牙齿始终都不肯吐露一句话,拳头紧紧的握着,青筋暴起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还不给朕压下去!”黎芊荀再次怒吼,看起来着实气得不轻,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眼神异常的深邃平静。
“作孽啊!她们!她们怎么敢跳这支舞!”有些沉不住气却知道实情的大臣顿时对自己的妻女痛骂道,“都是一群自作孽的娘们儿!”
“大人,何为龙游九天?”
“龙游九天是一支非常特别的舞,寻常的人家也会教学,但是绝对不能在任何场地里跳,因为这支舞只有皇家的人才可以跳,通常都是用在祭天大典上的。”一位大臣毫不关己地开始解说,“啧啧啧!如果寻常人家敢私下跳这支舞,那可是要杀头的,陛下仁慈将这些人关进牢里已经是宽限了。”
此人最后的那句话显然是说给在座的各位官员听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清楚楚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黎芊荀继续怒道:“不知道爱卿们可还有异议?“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更甚,女帝的威严被她发挥的淋漓尽致,恐怕这些官员敢说一个字,黎芊荀都会立刻砍下那人的人头官员们也觉得不奇怪。
黎芊荀满意地看向这些官员,冷笑道:“朕原来还不知道众位爱卿还存着这样的心思,都是一群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废物。四品以上的官员通通罚俸半年,以示警戒!”
说罢!黎芊荀甩袖而去,而应子初也跟着离去,留下一群面色扭曲的官员留在原地,面色铁青不知做何感想,而忠于黎国的官员则带着笑意也匆匆离去了。
“丞相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官员们纷纷对左丞相林厅直抛出了求救信号。
他们原本是想一起刁难女帝的,希望女帝能知难而退然后让出皇帝的位置让他们取而代之,但是谁又知道最后的结果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呢?女帝一丝被为难的神色都没有,反而是他们的妻女被关进了大牢,这怎能不让人忧心。
虽然官员们都对林厅直抛出了求救信号,但是其中有些官员显然已经开始动摇了。能为官之久的都是一些老狐狸,自然也不会让林厅直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诸位莫急!老夫的贱内与小女也被关进了大牢,此事急不得,急不得。”林厅直说了两个急不得,但是眼睛里的焦急却丝毫安定不了官员们的心。但还是纷纷应了林厅直的话,然后各自为各自打算。
黎芊荀的这一招不可谓不狠,但是如果稍微有些不顺的话,估计她当场就会被百官逼宫,但是黎芊荀就是算准了这些人的心里才敢走这一步。将官员们的妻女都关了起来,就证明她的手上又多了一道王牌,那些官员们私底下才会更有效率的为她做事不是!
“陛下的胆子可真大!”应子初一直跟着黎芊荀走出来,上了马车之后才说道,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怒气。
“风险越大收获越大!这一步迟早都要走,我只不过是提前了些。”黎芊荀淡然道,“若是换做是你,你该如何?”
应子初一瞬间被她的这个问题问住了,但是随即笑道:“陛下说笑了,如若我是陛下,官员们倒是不会让我跳舞的。若真是被为难了,直接拖出去砍了才是最好的办法。”
应子初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不得不佩服黎芊荀的足智多谋。
今天的荷宴,摆明了都是对她不利的局面,而她却能做到一举将对方杀得措手不及,直中要害。若是不够聪明和敢赌的人断不会有那么大的收获,就算是他肯定也没有她做的那么好。
但是,这个女人就没想过如果不成功的话她就会死么?毕竟朝廷上支持她的官员寥寥无几,有也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员,那些大臣们想要合伙杀了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应子初一想到黎芊荀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心里顿时满满的怒火。
“也就是算准了那些官员的面和心不合才敢走这么一步,不过这也就说明了黎国的内部已经散到了什么地步,目前看来,情况还是挺乐观的。”黎芊荀动手泡茶,动作熟练地将茶水泡好倒了一杯给应子初。
应子初闻着茶香,心里的那一丝怒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经过这次,估计会有好一些官员会看清自己的立场。”黎芊荀心情颇好,不由得多说了几句,但是她现在觉得这车厢内似乎有些燥热,黎芊荀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异常隆重的龙袍,就算真的热死了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也就没有在意。
“那你呢?不知子初可否告诉朕,你的立场到底是什么?”黎芊荀似是随意的问道。她对应子初的称呼是‘子初’而不是‘爱妃’,足以看得出来她现在其实是在给应子初说实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