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顿了顿,道:“严重吗?”
“还好,刚刚不怎么疼的,现在估计回过味儿了,开始泛疼了。”沈期欺被她成功岔开话题,苦笑了一声,“我其实就是……怕黑,还有点夜盲,看不清路,刚才油灯灭了,吓了我一跳……”
柳霜神色复杂,慢慢叹了口气。
“你既然有夜盲症,此处山路凶险,就不必再来了。”
沈期欺果决道:“那不成,机不可失!我好不容易才求得那老头同意呢!”
她又认真地说:“而且这种鬼地方,荒山野岭,连只鸟儿都没有!这也太孤独了……万一师姐一个人呆着,憋出病来……”
孤独?
这世间苦果恶报,她已经尝遍尝透了。这些不必要的情绪,早就被丢在一边。
但听到沈期欺这句话的时候,柳霜忽然感觉,独自一人的时候,似乎真的有些难耐。
黑水崖的日夜都很静,水花终日拍打着山石。偶尔她在晨雾中独坐,偶尔的一瞬间,会想起沈期欺来。
会想她此时在做些什么,有没有专心上课,或是半夜踢被子。
没有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和笑容作伴,时间都变得缓慢起来。
柳霜在黑暗中沉默半晌,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同时安静下来,呼吸声清晰可闻。
“师姐,”她突然听到沈期欺的声音,扭捏又犹豫,在舌尖痴缠。
“你……你有想我吗?”
沈期欺问完之后就后悔了,耳根一热,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门上。
她其实想问的不是这个。
她想问,师姐,你之前为什么要亲我?
但她又怕听到柳霜的回答。
万一……万一师姐只是为了安慰她,所以亲了一下呢?对,肯定是这样的!应该就没有别的了。
柳霜吻她额头的时候,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
沈期欺没有心思去在意其他人的反应,毕竟连她自己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之后她想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想出答案,顶着黑眼圈去上早学,看见身旁柳霜的位子空着,她感觉心中莫名空落落的。
仿佛整个人飘在空中,脚踏不到地面上。
柳霜这回沉默了更久,久到沈期欺以为她睡着了,才听到她的回答。
她说:“想。”
声音轻柔又坚定,像一阵熏人的小夜风,吹散了沈期欺心头的不安和彷徨。
沈期欺不自觉松了口气,轻声呢喃:“那、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