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期欺目光一顿,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是靠近,她越觉得这个漏刻看起来不大舒服。
那包裹着暗红色的表面和质感看起来脏兮兮、黏糊糊的,而且又湿又臭,里面像是装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令人胃部一阵翻涌。
所谓漏刻,其实就是古代一种用于计时的工具,呈阶梯状,每个梯子上摆一个桶,学名漏壶。
当水流进漏壶,又从壶孔中流到另一个叫箭壶的容器里,箭壶里放了一支刻着标记的箭杆,相当于现代时钟上的时刻。水从漏壶流进箭壶,箭杆就会随水位浮起,古人就可以凭借所刻的标记,取得比较精准的时刻。
沈期欺咽了咽口水,站在原地没动。
柳霜垂眸看她,忽然道:“不过去看看?”
沈期欺摆摆手,理智地保持距离:“不、不了吧。”谁知道里面有什么鬼东西啊!
柳霜轻笑一声,眸光沉沉。她上前去,随手掀倒一个箭壶。
咕咚咕咚,大桶里忽然滚出了一个血淋淋的物体。
沈期欺呆住了。
“你……”她声音发颤,“我……”
那是个人头。
而且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头,跌在地上,露出血肉模糊的断面。它正瞪着数双青灰色的眼睛,死死地望着沈期欺。
穿书那么久以来,沈期欺饱经了r18g马赛克画面的毒打,与死尸近距离接触之后,她甚至觉得直面尸体算不上什么了。
她之所以会惊讶,不是因为恐惧,完全是因为这颗头上竟然长着不止一张人脸!
细细看去……竟然一共有七八张脸,乱七八糟,像是被强行杂糅在这么一颗头颅上,每一个五官都是扭曲的,把有限的面部位置挤得满满当当。
……乍一看,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柳霜看向她,似乎在询问她的观后感:“如何?”
沈期欺不想再看,客观地评价:“这小别致长得可真东西。”
那头颅盯着她,上面的其中一张嘴忽然大喊道:“沈期欺!”
其他几张嘴顿时激动起来,争先恐后:“沈期欺……”
“的确是她!”
“她竟然还活着???”
沈期欺大惊,欣喜道:“你……你们认识我?莫非我已经有名到连足不出户的犯人也认识了?”
头颅闻言叽叽喳喳的哄笑起来,殿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好几张脸都在同时桀桀怪笑,视听体验可谓非常震撼。
“你还没看出我们是谁?”
沈期欺转头,对身旁的柳霜说:“好丑,我实在不想看了。师姐我能先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