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座之上,年轻帝王轻松地笑着,好似丝毫没被刺客之事影响。椅背很高,椅背后的阴影处,不显眼地站了一个人。
司马钺桓一手拿着酒杯,仿佛自言自语,只有身边的小太监能听见他说了什么。“玄武先生,你看到哪个像朱雀先生的吗?”
“这哪是能用眼睛看出来的事?”玄武的声音有几分无奈。
“在朕心目中,朱雀先生该是一个与众不同,就像……嗯,”他扫视了一圈下首之人,没有找到心目中的那个就像,不由失望,“就算不是相貌出众之人,也该气势不凡,虎背熊腰、目光如炬……”
“陛下,宫外的话本子少看一些,有空闲不如想想国库空虚的问题。”玄武凉凉道:“户部的账簿已经交上来了。”
司马钺桓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别在这时候提扫兴的事吗?朕还要选妃呢。”
“不是交给朱雀了?”
“毕竟是朕的终身大事……”
“不知道皇后娘娘这时候在做什么。”
司马钺桓神色一僵,可以想象选妃回去后月香发怒的模样,不由戚戚然。
天下皆知大秦新皇无王霸之气,政治上毫无建树,一言“庸碌”以蔽之,在登基后不久,更有传其惧怕萧皇后,是个不上台面的妻管严。新皇心胸宽广,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民间流言便愈演愈烈,甚至传出皇上喜好特别,爱和皇后玩刺激的,而且是下面的……
随后,皇上对这次狩猎前十的人表彰一番,并且让前三名随意提出奖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了遇刺的事,现场气氛不高,二三名低调地提了要求就坐下了,倒是第一名周杜凡故作神秘地表示稍后再说。
男人们的低迷情绪蔓延到女人这里,本就紧张不已的姑娘们在才艺表演中频频出错。
吴琳琅目露忧色。
“姐姐,我们该去准备了。”吴玉低声道。
吴琳琅微微颔首,两人一同离开。
一直注意吴琳琅动向的柳雁流见此,心脏一跳,又是快意又是害怕,慌忙低下头,还是秦婵小声提醒她轮到她表演了,她才慌慌忙忙地拿着琵琶走上前……
柳雁流的琵琶表演差强人意,倒是后面上来的秦婵一手双面刺绣夺人眼球,连皇上都忍不住笑吟吟地夸奖了两句,秦婵红着脸走下来,一时间成了众人猜测的皇妃候选的黑马。
“这个秦婵是什么来路?”
“听说是梁郡太守的女儿。”
“郡守之女怎么在王都?”
“好像探亲来着,说不准打着探亲的名头来甄选皇妃。”
……
不管众人如何猜想,秦婵确实在皇上心中留下印象。
司马钺桓兴致昂扬地和玄武讨论,“你说朱雀先生会觉得这位秦小姐如何?会不会建议朕娶她?”
“陛下,这要去问朱雀,况且你确定他真的会到场?”
“朕相信朱雀先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司马钺桓又看了一眼人群,却转移了话题,“那两位美人还未登场,真令人期待。”
玄武低低地叹了一声,“是啊,真令人期待……”
吴玉随吴琳琅回到帐篷的时候,发现秋墨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一看见吴琳琅就拼命磕头,哭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没看好舞裙,舞裙、舞裙被……”
吴琳琅脸色一变,快步上前,打开裙子一看,只见裙摆处被剪出几个大口子,手一松,雪白的舞裙好似颓败的柳絮一般无力飘落。
“这该怎么办?”吴琳琅软瘫在地,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