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娘子喃喃地吐出一句,眼里的泪水就没停过。
“这是上天对我们的诅咒,只要是被蛇咬了的人,无论走到哪里,最后都逃不过一死。”
宋山山越听越觉得离谱,“这话怎么说?”
张娘子缓了一口气,才道出了另一段故事:“自从开始死人之后,我们也尝试过不少法子来挣脱这个厄运,有些人被咬伤之后,有逃到山里去的,有彻夜不眠防着的,也有远走他乡投奔亲戚的,可是无论他们走得再远,第二日还是没了。”
“难不成那些蛇都是神仙变的,还能寻着人的踪迹?”
酒玉醑皱着眉头,一边安抚着酒玉酝一边不相信的问道。
他一向不怎么信这种鬼神之事。
蛇会吸人血,还会寻人踪迹,这以前他听都没听说过,实在是太离奇了。
虽然他嘴上没说,但是心里已经开始认为这事是张娘子她们受了惊吓,才把它们太过于神魔化了。
不过众人们对他的问话也有几分认同,蛇毕竟不是犬,如何能寻得人的踪迹,再跟过去把人给害死?
说句不好听的,村里既然还有活得好好的人,为何那些蛇会舍近求远,留着村里完好的人不动,偏偏要去追着那些曾被咬过的人呢?
这在他们看来是极不合理的。
宋山山也想到了这一点,如果说这些蛇的背后是有人在操控,那按照人的思想来说,一定是就近原则为上才对。
难道是那些人的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吗?
一丝灵光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可惜还没来得及抓住,就被张娘子略显激动的声音给打断了。
“是真的!你们相信我!”
张娘子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紧紧地拽住桌角急切地说道。
许是她的力道有些大,孩子受疼似的哭了起来,她这才回过神来松了手。
“自村里第一个被咬的人开始,没有任何一个人逃脱了死亡的命运。”
她的声音哽咽凄切,“所以孩儿他爹被咬伤了之后,生怕再跟我们待在一起会连累了我和孩子,就、就……”
“所以他就留了下来,是吗?”
张娘子点点头,“他把家里的积蓄通通都给了我,一路赶着蛇把我们送到了村外。我不想走的,几年夫妻恩情,我怎么忍心看着他死在里面,连个给他办身后事的人都没有,可是……”
她的话哽在了喉咙里,胡乱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湿润,将孩子拥在怀里抱紧。
“可是孩子还这么小,怎么忍心他和我们一起受这样的苦啊!这是他唯一的血脉了,他说让我离开,好好将孩子养大,如若我不肯,他就一封休书休了我,百年后也不愿再与我相见……”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无需再继续问下去。
纵然是张建祥他们这几个大男人,也不禁为她所述的经历而动容,湿了眼眶。
“他说这话也只是为了能让你狠心离开吧,带着家里的积蓄出来,清贫着过也能活下去。”
“积蓄。”张娘子仰头苦笑出声,“哪还有什么积蓄,离了村没多久,就被人给抢了。”
酒肆众人再度失语,似乎看到了她们孤儿寡母外逃路上又遇劫难的无力。
麻绳专挑细处断,苦难之人多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