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九黎的疯祭司,就连陈三以前都不知道,还是我根据线索,陆陆续续告诉了他。可在此之前,母亲就知道疯祭司。
她在这个事件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猜不透这些,也想不明白这些,但是,我仍旧能听出来,母亲对我和妹妹,一如既往的呵护,关爱。
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这盘磁带,是谁悄悄留下的?是谁让邮递员送到我手里的?对方让我听到这段谈话,有什么目的?
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让我的情绪复杂而且低落,我坐在距离河滩不远的荒地,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出了神。
我慢慢在沙土地上挖了个坑,把收录机埋了下去,那盘磁带,我已经听过,不想再让别的人听到,一狠心,就把磁带给毁掉了。
我坐了很长时间,别的问题,可能一时半会猜不出答案,但有一点,已经可以完全确认。
陆千机不但害了我父亲,而且,当时还准备对我和小雪动手,如果不是母亲以命相搏,后果如何,很难预料。
我暗暗捏紧了拳头,陆千机这三个字,在脑海中缭绕不断。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定了定神,现在不管有多大的事情,都要暂时丢在一旁,必须先找到陈三,让他想办法去解救说书人还有白仙女。
说书人和白仙女的生命重要,河眼里的莲花木神像,一样重要,当时透过白仙女给的冰块,我已经察觉出,莲花木神像受损很严重,木头表面的原有光泽已经严重退化,只是,这种木头的神性不会完全消失,靠近木心的地方,依然有大用。
我正打算站起身离开的时候,从远处的黑暗中,有一个人慢慢的走了出来。
我立刻又蹲了下来,不过,那个人应该没有发现我,也不是冲着我来的,从黑暗中走出来之后,随即调头,朝着不远处的河道走了过去。
这个人一边走,一边抬手唰的撒出去一把纸钱,雪白的纸钱像是竹子开花,一尺三节高,层次分明,在半空中分三次散开,飘飘洒洒。
一看到这个,我就知道这是个引路人,而且是个正宗的引路人,只有这样的引路人,才能让一把纸钱和拥有生命一样,片片开花。
引路人如今也非常少见了,一般的引路人,都是帮着别人家主持一下白事,或者在汛期之后,引着无主的河漂子,要么送回家里,要么送回跺脚楼。
这个引路人一边撒纸钱,一边走向河道,等他走出去大概有十几米之后,从后方的黑暗里,又走出来一个人。
那个人是个上了岁数的老头儿,一瘸一拐的,可能腿脚不太好,就跟在引路人身后。
最开始,我还没有发现太多细节,只是觉得这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总是有点奇怪。等暗中观察了一会儿之后,我看出那个引路人没啥出奇之处,就是他身后跟着的那个老头儿,真的很怪。
那老头儿瘸了一条腿,一条胳膊似乎也有毛病,瞎了只眼睛,一边走,还一边咳嗽,四肢五官不全,百病缠身的样子。
引路人引着这个老头儿,朝着河滩越走越近,天色有些昏沉,等他们走的远了,我就看不清楚了。
为了能观察的更细致一些,我就打算悄悄的跟过去。谁知道又是刚刚站起身,从远处的黑暗中,又过来了几个人。
这次出现的人,一共四个,一边走,一边说话,等他们走近了一些,我突然发现,其中一个是玉面虎。
玉面虎出现在这儿,也不算很奇怪,他过去经常到桐城这边。
但是,引路人和瘸腿老头儿消失不久,玉面虎就继而现身,我一下子吃不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