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的话给了她很好的解释。
“因为你们家主的阻拦,她死在天荡山,我晚到了一天,亲眼看见她从万仞高峰上一跃而下,消失在绝壁云雾之中。”
“我找她的第四十三天,在绝壁之下只找到了一抹衣角。”
“第四十五天,崖壁上的岩松留下了她的耳环。”
“第五十二天我终于找到了她,她躺在崖底腐烂的树泥中,安详地睡着,容颜未改。”
“逼得她跳崖的是北胡王子,后来我把他的头盖骨做成了马鞍。”
云雀不可置信道:“那得多大的头盖骨啊,北胡王子是巨人后裔吗?”
他笑了笑,似是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他一个人的当然不够,而且他的头盖骨有裂痕,不够美观,只好做个马鞍边边。和他的父亲阿苏赫待在一起。”
云雀听得毛骨悚然。
这得多少个北胡人的头盖骨才能做成一具马鞍?
这位北疆镇守,究竟要杀多少北胡人,才能排解心中的怨愤?
答案是尽他一生的时间。
云雀不仅想起了这位北疆镇守过往的战绩,犹如一幕幕血腥的图画从军报中的严肃字眼里展现出来。
旧历二十七年,斩北胡可汗,焚于天荡山下,挫骨扬灰。
旧历二十七年冬,于北胡王庭西北三十里,擒获北胡新汗,可就是那位王子,剥皮抽筋,做成一张渔鼓。
旧历二十八年春,活捉北胡左贤王,削顶皮,抽骨作锤。
旧历三十一年,斩杀北胡新汗,焚北胡王庭三天三夜。
旧历三十三年,活捉北胡新汗、左贤王(新,旧的已经成为鼓锤了。)
从旧历二十七年来到北疆后,二十年的时间,杀了七个可汗,六个贤王,剿灭北胡骑兵数十万,打得一个马背上的民族直接迁回北荒,躲在大河以西贫瘠之地讨生活。
就这样,每次听说有新的可汗或贤王产生,这位镇守都要去亲自道贺。
顺便顺手的话,再剥几个头盖骨看看趁不趁手。
那具骸骨马鞍就是这么来的。
镇守看着云雀强行镇定的表情,笑着给她端了杯茶。
“放心,我没有用他们喝茶的习惯,那样会很恶心。”他笑道。
然后他坐回主位,语重心长道:“我一个你云家未上门的女婿,还曾给你这个小丫头保媒,怎么遇到了事情就不知道和我说呢?”
云雀被这话吓了一跳,她完全不知道镇守指的是哪件事。
“十二年前没来找我,还是我找上门,让你那个亲叔叔推荐你接受云容城的骑兵。”他有些不满道:“我可是十多年都没登过你云家的门了,就为了你这个黄毛小丫头,第一次没带刀上你云家,呵呵。”
“可是你执掌云雀军以来,从来没和我说话一句话。怎么,是害怕,还是担心我会卖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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