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查到肉肉的去向了吗?”卢澄双手按着肋下,咝咝倒抽着气,表情有点狰狞,看样子是跑岔气了。周邵辰站在他的侧边,虚虚的扶着他,眉头紧蹙:“没有。”张焘一手叉腰,一手挠着后脑勺:“她为什么不接我们电话?我们哪儿得罪她了?”赵鑫出离愤怒:“她怎么老喜欢玩失踪?有意思吗她?!”“我真搞不懂,昨晚玩得好好的,怎么又说走就走了。”这让他坚定了将来只生儿子的决心,女儿太难理解了!几人这会儿都在Z&L国际大酒店常宁店大堂里站着,背景音是外面一辆辆呼啸而过的警车鸣笛,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周邵辰拍了拍赵鑫的肩膀,若有所思:“不对,肉肉不是这样的人。刚才看监控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众人齐齐望着他,等下文。他说:“肉肉前几天来的时候只有一个粉色背包,昨晚走的时候只有一个行李箱,那背包去哪儿了?”“会不会一起放到行李箱了?你问这干嘛?”赵鑫问道。周邵辰看向张焘:“肉肉在海口一年,女孩子的东西又多,你觉得那个行李箱放一年的衣服和用品,背包还能放得下吗?”张焘觉得这不是什么重点,拧着眉问:“那又怎样?”周邵辰心思细腻,觉得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但暂时还想不明白。他们上午联系李柔,想带她去江边露天餐厅吃午饭,一开始她没接电话,也没回微信,他们没多想,一直到饭点了,几人还是没收到她任何消息,就寻思亲自到酒店来接人。等到了酒店的时候,前台说李柔晚上就退房离开了。几人心里觉得不安,这么急吼拉吼的,怕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吧?他们就不停给李柔打电话,最后她手机关了机,他们就去查了监控,看到她急吼吼地冲进大堂,连服务生打招呼都没理,直接冲到了电梯,大概半小时后,她又拖着行李箱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然后到前台办理退房后径直离开了酒店,接下来就没消息了。“哎!好巧!你这么急也是去看现场的?”“是啊是啊!我群里都炸了天了,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刺激的事!”“那我们快点,去晚了就看不到了。”“不急,凶杀案没那么快撤离现场,法医还要取证呢!”……酒店大堂突然闹哄哄的,很多客人都闻讯从楼上赶下来,甚至有人还裹着睡袍就往外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莫名的兴奋。真是世风日下,现在的人对生命毫无悲悯!卢澄随机逮住一个路人,问:“哥们儿,发生什么事了?”路人被他阻止了吃瓜的脚步,表现出了极度不耐烦:“哎呀!前头弄堂里死人了,听说是个年轻姑娘,你自己去看吧!”说着从他手上扯回自己的衣袖,赶忙就往外冲。闻言,几人面面相觑,表情都露出了一丝惊恐和不可置信,却又被侵入性思维搅得心神不宁,“我们去看看!”卢澄表情很凝重。“那还等什么?走!”张焘首当其冲,脑子里已经在上演各种“应急预案”了,如果那个年轻姑娘是肉肉……不,不是她!不会是!几人出了酒店,发现人群都在往一处集中,他们便跟了过去。抵达现场的时候,弄堂外拉着警戒线,有两名民警在维护现场秩序,“往后退,不要再往里挤了!不要破坏现场!”人群也不是不配合,只是前面的人不动,但后面的人还在一个劲儿往前涌,造成现场非常混乱。里面一队长模样的警察蹲在垃圾桶边,扭头看着人群,“啧”了一声,这么轰动,不赶紧破案无法交代,他问正在取证的法证:“老韩,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老韩将一枚烟头装进证物袋,悲观地摇了摇头:“这里是居民区,脚印、烟头、指纹基本上没什么价值,我再仔细调查调查。老尤啊,接下来你有得忙了!”法证语重心长,“都多少年没碰上这么大的案子了,生疏了吧?”老尤没答话,眉头紧锁,盯着地上杂乱无章的脚印陷入了沉思,垃圾桶周边都是居民扔的汤汤水水的生活垃圾,整个地面黏黏糊糊,散发着陈年恶臭,尸体已经搬了出来,陈在担架上,法医正在做初步检查,“死者面部严重缺损,看不清面貌,其他没有明显致命伤,得带回去解剖。”老尤点了点头,法医便忙活起来,将尸体装进敛尸袋,由两个年轻助理一起抬着离开了。当他们走到警戒线的时候,人群自动分列两边,让出了通道,卢澄几人心脏怦怦跳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尸袋,恨不得自己有透视眼才好,张焘脑子一抽,拦住了他们都去路,问道:“我可以看看死者吗?”两个法医助理立刻戒备起来,卢澄上前一步,将张焘拉了回去,不停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个哥们儿脑子有病,你们忙!你们忙!”说着瞪了张焘一眼,狠狠掐着他的手臂,咬着牙说,“别添乱,等会儿我想办法打听情况。”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卢澄寻思找自己干新闻媒体的朋友帮忙,不怕打听不到情况。张焘捏紧了拳头,尽量将自己放空,他吞了口唾沫,声音沙哑:“我们现在就跟过去看看。”周邵辰拦到他面前,说:“再等等,等警察收队。”张焘六神无主地点了点头,心里不断劝自己,不可能是肉肉,肉肉也许有事,忘了带手机而已。“尤队,有发现!”一个年轻警员手上举着一个粉色的背包递给了蹲在垃圾桶边的队长。尤队站起身,看了看背包,拉链打开着,他略微翻了一下,里面有几样女孩子补妆用的东西,一个外观保护得很好,但实则很垃圾的手机,按了几下,没电关机状态。一本封面装饰得花里胡哨的笔记本,翻开看到扉页,叫《贫穷日志》,随手翻看一下,有点……搞笑!还有个小兔子造型的粉白色布钱包,他打开看了一下,里面有身份证,仔细看了看信息,外地人,长得挺肉乎的小姑娘,但蛮漂亮的,可是明显比死者胖,不过也可能减肥了也不好说。钱包里再就是一堆银行卡,一堆饰品店会员卡,再也没别的了,现金呢?难道是谋财害命?“尤队,那死者信息就确认了?”年轻警员一副邀功的样子问道。尤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小王,没有破案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先带我去发现包的地方看看。”小王觉得奇怪,死者在第一个垃圾桶里,包在距离死者第四个垃圾桶里,这难道还能有两个受害者?他挠了挠头,决定还是紧跟领导脚步,好好观摩学习!警察调查得很快,尤队长推测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便领着人迅速收队,此时外面已经有很多长枪短炮候着了,干新闻的消息就是灵通!“尤队长!尤队长!可以给我们说说情况吗?”“尤队长,死者是什么人?可以说一下吗?”“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吗?”“尤队长!尤队长!别走啊!给我们透露一点情况吧!”……所有的声音仿佛潮水般退去,张焘只觉得耳朵边嗡嗡作响,仿佛灵魂都离体了,卢澄也吃惊地瞪着眼睛,周邵辰和赵鑫也呆愣在原地,尤队长手上透明证物袋里装着的赫然是李柔的背包,另外还有几个小证物袋,分别装着她的钱包和手机。李柔的背包是她自己手工做的,造型四四方方,像个大豆腐块,一边缝着一个下垂的兔耳朵,莫名透着一股子可爱,网购的边角皮料,自己设计,自己裁剪和缝制,上面的粉色小恐龙挂件是余料做的,独一无二,钱包也是她自己买绉布自己做的,前天她还很得意地说起过。张焘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尤队长面前,声音都变调了:“我认识这个包。”只轻轻一句话,所有人安静下来,记者也马上对准了他,尤队长粗暴地将高他半头的张焘拽出了人群,不由分说丢上了警车,“有什么到局里再说。”刚准备关车门,卢澄就用手挡了一下:“警察叔叔,我们是一起的,我们跟他一起去。”还有人上赶着去警局呢?尤队长倒是觉得新鲜,也没反对,示意他们自己坐到后排去。随即车门一关,扬长而去。警局里面忙忙碌碌,寻衅滋事的,跑来哭喊着申冤的,打架斗殴被拘留的,比菜市场都热闹。现在还不清楚情况,张焘还不是犯罪嫌疑人,有可能只是证人,所以尤队长领着小王警官一起将他带到询问室,并吩咐自己徒弟将李柔的手机充上电,同时交代其他人找户籍警调查李柔的信息,尽快联系到家属。尤队长根据惯例问了张焘一些基本信息,然后就进入了正题:“你说你认识这个包,可以说说具体情况吗?”他将李柔的包推到张焘面前。张焘死死盯着透明的证物袋,眼睛瞬间红得要滴血,他颤抖着声音说了这个包的来历,也说了主人的身份,尤队长和小王警官对视一眼,那张身份证上的女孩的确叫李柔,只是跟死者对比起来,好像胖了点,尤队长把另一个小证物袋推到张焘面前,问:“你说的李柔是她吗?”张焘看了一眼,瞬间瞪大眼睛,眼泪滚滚而落,一米八几的大汉哭得一抽一抽的,像个无助的小孩,喃喃道:“是她……是她……”尤队长心里咯噔一下,得!真有可能存在第二个受害者,因为没接到抢劫报案。“这是她以前的样子。”张焘捂着脸,声音疲惫地补充道,“她现在瘦了很多。”尤队长眼睛一亮,但也没有轻松多少,案子还是需要侦破的,他又问了张焘一些情况,断定他没有任何嫌疑,便让他离开了询问室,又将卢澄带了进来,而周邵辰和赵鑫在另一个询问室分别受询。“我能看看她吗?”小王领着张焘出了询问室,张焘问道。“暂时还不行,已经确认身份的死者需要她的家属来认尸,旁人不行。”小王警官义正言辞地说。张焘靠着墙,缓缓滑坐到地上:“好,谢谢。我坐一会儿,等我朋友一起走。”小王理解他的心情,也没多说什么,叹了口气,便离开了。询问最后得出的结果都没有太大误差,基本上就是4个男子不同视角对女孩的描述,除了张焘,其他三人的描述更像亲人。尤队长将四个红着眼的男人送到警局门口,说:“你们先回去吧,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们来作证。”四人沉默着点头,卢澄声音沉痛:“警官,到时候案子侦破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尤队长眼神坚定:“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还死者和死者家属一个公道!”卢澄深深鞠了一躬,随即起身跟周邵辰一起扶着张焘离开。几人走到警局门口,一对焦急的中年夫妇火急火燎地与他们擦身而过,冲进了警局,他们提心吊胆,一边走一边祈祷着那个死者不是自己的女儿,千万不能是!喜欢爱,永不止息()爱,永不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