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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2页）

寿亭一抬手：&ldo;家驹，这就开始算钟点，你快上去吧，看看能不能弄出点实事来。我和老三在下面喝茶。听着，这在家减衣裳，出门带干粮，没病预备药，你倒是好，三包药全扔了。&rdo;

东初十分尴尬，把脸看向街；家驹站在那里无所适从；姨母气得脸都青了。可远宜只是笑，像小妹妹一样拉起家驹的手，在前面用力拽。家驹还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给他俩打招呼，寿亭摆手让他快去。远宜随走随回头对着寿亭笑。寿亭也笑了：&ldo;你看我干什么？把我兄弟侍候好。&rdo;

远宜抿着嘴，点点头。寿亭那么粗鲁，她一点不生气。

姨母气得一甩手到里边去了。东初凑过来说：&ldo;六哥，我看这夜明妃对你有点意思。&rdo;

寿亭身子往回一缩：&ldo;老三，这你就外行了。到这儿来的都拿拿捏捏的，没文化也得装着大学毕业。人家没见过我这样的，觉得这新鲜，心想：咦，这个土孙挺有意思！&rdo;

&ldo;不是，六哥，那眼光，生生就是喜欢你。&rdo;东初认真地说。

寿亭一拍大腿：&ldo;你六嫂当年比她还俊。当然你六嫂不会弹钢琴。东初，这话又说回来了，她也不会纳鞋底子，不会炖豆腐做饭呀！&rdo;

&ldo;六哥，&rdo;东初喝口茶，&ldo;你这些年还真不赖，也没再给我弄个小嫂子。&rdo;

寿亭点上土烟，东初退开一点，他看着寿亭抽土烟，很无奈。

&ldo;买卖好，心闲的时候也不是不想。可我一动这个心思，就想起当初你六嫂对我的那些好处来，心里就酸，就不由得骂自己下三滥。家驹说我人虽然粗，可很懂感情，说我和你六嫂是情深似海，外人插不进来。我仔细琢磨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我这辈子，免了！打麻将，来个清缺，绝了这一门吧。&rdo;寿亭笑起来。

【2】

楼上，远宜削个苹果递给家驹，家驹接过苹果放在一边，叹口气，表情怅惘。

远宜轻声问：&ldo;卢先生，是我让你生气了吗？&rdo;

家驹摇摇头：&ldo;没有，只是恨自己没和沈小姐生在一个年代。&rdo;说罢唏嘘不已，头也垂下了。

远宜笑笑：&ldo;生在一个年代又怎么样？&rdo;

家驹目光炯炯：&ldo;我要是和你一般大，就会不顾一切地追你。四十了，晚了！&rdo;

远宜给他端过茶：&ldo;咱们是忘年交的朋友，一样很好的，何必去想那么多？卢先生，我不愿意看你不高兴的样子。&rdo;她把嘴努起来，故意使气。

家驹干笑了一下：&ldo;刚见你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海涅的一句诗。&rdo;

&ldo;噢？&rdo;

&ldo;你听得懂德文吗？我知道你英文很好。&rdo;

远宜摇摇头，那么天真。她看着家驹，眼神清澈。

&ldo;那诗不好翻译，如果硬是译成中文，大概意思是&lso;叶子落去之后，才想起枝头上的花，但是，明年春天你不在&rso;。唉！&rdo;

远宜说：&ldo;卢先生，你太让我伤感了。&rdo;她玩着白手绢，眼睑垂下来。

家驹动了真感情，长吁短叹，不能自已。

远宜眼睛一亮：&ldo;卢先生，我给你弹琴吧！&rdo;

家驹恍恍惚惚地应道：&ldo;好，好，弹吧。&rdo;

&ldo;你愿意听什么？&rdo;她歪着头问。

家驹这才回过神来：&ldo;噢，噢，弹，弹dialogueduventetdeiar，风和海浪的对话。&rdo;

远宜很高兴：&ldo;卢先生喜欢德彪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