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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1页)

孙先生说:&ldo;写信是可以写,只是陈寿亭给的工薪那么高,我怕是说不动他们。&rdo;

林祥荣不以为然地说:&ldo;陈寿亭那是胡闹,技工不值这么高的钱。他当时挖人的时候可以出到那么高,现在大概早降下来了。孙先生,人很讲究出身,陈寿亭本身就是个讨饭的,虽然是有了一点点钱,但是他的骨子里还是很穷,他会把一分钱看得很大。虽然赵东初来了电报,说是可以把布运回来,但大家不要以为他很大方。他这是怕我们打击他,故意与我们和好。他知道我们林家在上海商界的地位,他知道与我们为敌是没有好结果的,所以,他是想借这件事情来巴结我们。这也是我不急于取回布来的原因。虽然布放在他的仓库里,实际上他比我们还着急。天天盼着我回电报。你等着吧,我让你慢慢地等。电报我们不会打给他的。这样的人不配和我们林家交往,我不会睬他那假惺惺的好意。等我们把开埠打垮了,包括赵东初,都会跑到上海来求我们。我在这里宣布一条规矩‐‐&rdo;他看了一眼孙先生,&ldo;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说就可以,不要去打扰我爸爸。他老人家奔波一生,我长大了,应当替替他了。今天之前的也就算了,但今后不能再这样。如果让我知道了,对不起,我只能劝你另谋高就了!大家晓得了吗?&rdo;

下面的人糊糊涂涂地答应着。孙先生低着头。

【2】

寿亭在办公室里抽烟,思考,从屋子的这头走到那头,然后再走回来,眉头也皱着。

老吴进来了,他手里拿着洗过的花布:&ldo;掌柜的,虞美人的花布虽然降了价,可缩水不大,一丈缩了一寸二分。&rdo;

寿亭多少有些意外:&ldo;噢?&rdo;他拿过花布来看着。放下布之后,坐回椅子上。&ldo;除了用布薄了点,这个厂还算守规矩。他这是往死里挤开埠呀!他在天津降价,在济南也降了价。明祖来电报说青岛也降了。他这是搂糙打兔子,想捎上咱呀!&rdo;

老吴坐下来:&ldo;掌柜的,孙掌柜的又来了一份电报,说他的印花机停了,咱派给他的那两个师傅也给送回来了。掌柜的,孙掌柜的工厂准备卖给滕井,他想听听你的意思。&rdo;

寿亭并不意外:&ldo;滕井的胃口真大呀,别噎死这个王八蛋!回电报,告诉明祖,卖!卖了之后让他到济南来住两天,这老伙计不错。&rdo;寿亭拿过烟,&ldo;老吴,这人得分生到什么时候。明祖要是生在太平盛世,创业也行,守业更行。可生在这个乱时节,他就跟不上趟了。滕井对付他,绰绰有余,卖厂是早晚的事。我看卖了倒是利索。&rdo;

老吴说:&ldo;嗯,是这样的。掌柜的,孙掌柜的还问问卖多少钱合适。&rdo;

寿亭托着下巴看天:&ldo;多少钱……多少钱……告诉明祖,不能低于二十五万,如果低于这个数,就让赵老三联络上海姓林的,他准要。明祖那个厂虽然机器过时了,可他面对着整个胶东乡下市场,他那货卖得很对路,并不少赚钱。&rdo;

老吴忙提醒:&ldo;掌柜的,那不是引狼入室嘛!&rdo;

寿亭冷笑:&ldo;姓林的比滕井好得多,别看他现在忙活得挺紧,他不是狼,只是长了个狼样。如果是狼,能让咱办他八千件布?不识相的东西!要是赶上哪天不高兴,就把他那些破布卖了。&rdo;

老吴说:&ldo;好,我一会儿就让给他回电报。&rdo;老吴给寿亭添了点茶,&ldo;掌柜的,我有句话得说了。&rdo;

寿亭看着他:&ldo;说吧。&rdo;

老吴说:&ldo;掌柜的,咱现在用的是滕井那船日本布,所以还谈不上赔,可咱要是把这些布用完了,咱可是印得多赔得多呀!&rdo;

寿亭点点头。

老吴说:&ldo;咱请的那上海工人工资那么高,所以……&rdo;

寿亭不再让他说:&ldo;论说一毛六的价钱应当能赚点钱,要是机器开足了,兴许还能多赚点儿。现在主要的是卖不动,这边开着机,那边卖不出去。唉!你出去吧,我琢磨琢磨。&rdo;

老吴说:&ldo;咱是不是停机?我看还是先停一下吧!&rdo;

寿亭摇摇头:&ldo;外面有姓林的,济南有姓訾的,滕井还搅在当中,我得想想。&rdo;寿亭忽然叫住老吴,&ldo;我说,放着坯布也是放着,就是停了机,咱也不好意思给上海来的那些人停工钱。如果这工钱一停,那些人就能再回上海,回了上海姓林的也不会再用这些人。老吴,那咱可坑了人家了!做买卖讲的是风水轮流转呀!要是花布的行市好了,咱再请人家,人家可不会再来了。我看,开着机,印!我给他来个&lso;破了头用扇子扇&rso;,我让姓林的摸不清我想干什么。&rdo;

老吴说:&ldo;掌柜的,大事,可不能动火气呀,咱弄不好就能毁到这一场里。&rdo;

寿亭脸色十分温和,他看着老吴说:&ldo;老吴,这做买卖干工厂,就好比打麻将,只要你一天不金盆洗手‐‐彻底不打麻将了,就不能说是输了赢了。宏巨染厂不小了吧?可是只要一天还干着,就有可能倒闭!当然,也可能杠后开花干得更大!&rdo;寿亭和老吴都笑了。寿亭接着说:&ldo;从青岛到济南,咱俩多年来一直是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你没见我碗里剩下过一个米粒,因为我原先是个要饭的!用东俊的话说就是&lso;盐里淘,卤里煮的过了好几遍了&rso;!我一分钱没有上的牌桌,现在赢了这么多,咱还怕什么?正是因为我不怕什么,所以那些干染厂的嘴里不说,心里都怕咱。大不了再去要饭!当然咱也到不了那一步。老吴,什么事都得看得开,这钱生不能带来,死不能带走,要是看得过重了,干起买卖来就顾虑重重,买卖也就干不好。你放心,我不会和姓林的硬干,只是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拾掇这个舅子!放心吧,老吴,快打发人给明祖回电报,让他卖了工厂就到济南来,商量商量他下一步干什么。其实什么也别干了,现在这买卖也太难做!&rdo;

老吴刚想走,寿亭叫住他:&ldo;等等,你给我准备八万五千块钱的银行本票,三张两万的,两张一万的,一张五千的。&rdo;

【3】

傍晚,南京莫愁湖北岸,高级军官别墅区,长鹤和远宜在他书房中喝茶。这个书房很宽大,陈设简约高雅,两个紫红色的书橱,一张写字台,上面放着两部电话。这边的墙角处,是两把藤椅。屋里的光线柔和静谧。墙上是两个条幅,一幅写着&ldo;念宜&rdo;,另一幅是&ldo;小言&rdo;。字体细瘦清峻,飘远拔俗。远宜坐在那里看着笑。一个卫兵在院中走动,另一个持枪站在门口。

远宜听见了院子里士兵的走动,就多少有些厌烦地说:&ldo;有这个必要吗?我看没有人想行刺咱们。&rdo;

长鹤笑笑:&ldo;自从我来到南京,一直是这样。往好处说,委员长是效法曹孟德,让我感到他很器重我;往坏处想,可能怕我思念少帅,再一时心血来潮,离他而去。唉,中原大战的时候,少帅派我去给委员长助战,见到了冯玉祥。冯将军是老一代的军人了,刚直的人品也让我十分佩服。可是他作战的方式却有些旧了。得胜而归之后,委员长就对我宠爱有加。一个人的能力,得到另一个人或者上司的欣赏,这也算是一种知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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